貌凱沒有說話,但卻已經表明了立場。
原本的先鋒大隊,就隻剩下了稀稀拉拉的七八十人。
這些人裏,有的是善喜宮安插的眼線,有的根本就是捕奴隊的人員……
能夠留下來的非嫡係,幾乎屈指可數。
這場麵,落到了血佛眼中。
但它卻並沒有任何的憤怒,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
它竟然沒有再理會這些臨時旁觀的家夥,而是又一次看向了陳九暮,說道:“這回,你該滿意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陳九暮居然又一次地搖頭。
他說:“你若不死,一切皆是虛妄泡影。”
……
確實。
如果國師善多不死,那麼眼下所謂的“眾叛親離”,都不過是一戳便破的鏡花水月。
他不處理波剛,是因為此刻的第一目標,是陳九暮。
波剛之所以如此“剛”,也是篤定了國師需要維持局麵,不會清剿內部,而是極盡全力,拿下倉覺。
陳九暮也知道善多會專注於自己的身上。
如果這一次沒能留下善多——那麼之前所有的操作,都不過是廢棋。
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地去做了。
因為敵強我弱,陳九暮需要利用一切手段去削弱敵人的實力,並且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但最後的最後,終究還是需要用實力來說話。
三個人,都做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
而戰鬥,也幾乎在一瞬間爆發。
……
砰!
沒有一點兒預兆,那寄生的血佛,便出現在了陳九暮麵前,猛然一掌拍去。
陳九暮沒有任何猶豫,反手拔刀,陡然下劈。
刀尖化作一道弧線,落到了敵人麵門之前……
一切行雲流水,恍若天成。
鐺!
指尖與刀尖交擊,勁氣陡然奔湧。
斬邪刀氣勢如虹。
然而那血佛之氣,卻仿佛腐蝕一切的王水,讓鋒芒畢露的斬邪刀,瞬間變得消沉。
若是平日,陳九暮必然會心疼兵刃,不敢繼續死拚。
但此刻的他,已經退無可退。
就算斬邪刀逐漸黯淡,他手中的刀勢,卻越發淩厲。
突然間,刀光雪亮,陡然爆發。
唰!
一聲炸響,那血佛竟然被陳九暮一刀劈中,化作了兩半。
仿佛有所預料,陳九暮一招得手,人往後猛然一躍……
但讓人意外的,是那家夥並未爆開。
也沒有化作一潑血雨。
血佛似乎對於陳九暮之前吞食子蠱之事,有所顧忌。
這替身,死了便死了。
因為在它轟然到底的一瞬間,從不遠處的八盞人皮燈籠之上,卻是落有投影。
投影落地之後,一陣扭曲,居然化作八道詭異人形。
人形凝聚,化作七男一女。
七男皆為幼童模樣,個個青麵獠牙,宛如野生猴種。
唯獨那女子,卻是寶相莊嚴,豐腴婀娜,半身鬼氣,半身佛法……
強烈的對比落差之下,越發恐怖。
已經退到遠處,卻並未遁走的波剛,瞧見這些邪物,忍不住驚聲歎道:“佛門護法、鬼子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