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博跟我約的是一家咖啡廳。
喬鈺怕我一個人去不安全,他特意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我。
到了約定的地點,卻沒見著路文博的人。
我打語音電話過去,路文博過了好久才接,用很快的語速說道:“對麵公園石橋邊有塊磚。你一個人去,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去,弄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我按照他的指引,在對麵公園裏找到石橋,邊上還真有一塊磚,拿起來,底下壓著一張小紙條。
上麵打印著一個地址。
喬鈺四下裏看了一圈,邊看邊罵:“草,這貨現在反偵查能力一流,找這麼個人來人往的地方,還沒有攝像頭,這是生怕我們抓著把柄給他送進去啊!”
隻要能找到我的軒軒,哪怕是路文博諸事順遂富甲一方我都不在意。
我拿出手機,用導航軟件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址。
是距離本市三百公裏外的一處城中村安置小區。
我立即買票。
喬鈺攔著我,“槿,我覺得那貨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告訴你,這事恐怕有詐,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坑你呢!”
“我知道。”
我點頭,“可我總得去看看,哪怕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能放過啊,你知道,我現在是個瘋子!”
“行,瘋子。”
喬鈺攤手,“有什麼辦法,那我陪你一起瘋吧。”
“那倒不用。”
我想到路文博後麵加的那句話,他說的讓我一個人,應該不是指一個人來取這個紙條,而是指去找這個地址。
“這兩回他讓我們給整得夠慘,我也覺得他不會這麼打落牙齒和血吞。可能會有危險,但你沒必要跟我一起涉險。”
喬鈺還要說什麼,我攔住他,“我都知道。萬一我遇到危險了,你還得幫我在外麵想辦法呢。”
晚上喬鈺請我吃了頓大餐,然後指著桌上的菜對我說:“咱們約個暗號吧。到時候你想辦法聯係我,如果遇到危險,不方便明說的話,就說‘糖醋排骨’,如果孩子找到了,就說‘番茄湯’,有幾個匪徒你就說幾棵樹,我就知道你的意思,我想辦法報警接應你。”
“好。”
喬鈺陪著我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抵達了這座南方城市。
之後我孤身一人,背著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高鐵轉公交車,又轉大巴,終於抵達了那個位置。
城中村的房子有些老舊,不太高,但特別密集。有些挨得近的,幾乎是“握手樓”,樓間距不到兩米。
下麵很多商鋪,掛著五顏六色但陳舊的招牌,裏麵坐著穿背心拖鞋搖著扇子的老板,甚至有幾分上個世紀港台老電影的味道。
我穿梭在潮濕而彌漫著垃圾桶氣味的小巷子裏,尋著樓棟號,抬頭就可見蜘蛛網一樣的電線,胡亂地拉扯著。
終於尋到地址上寫的那棟樓。
樓下有個小快餐店,裏麵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中年男女,頭發油膩,衣裳有些髒,大口地扒著飯,眼睛卻非常靈活,時不時地往四周瞟幾眼,眸中閃著狡黠和狠厲的光。
我有些緊張,站在門口四下裏打量片刻,然後根據路文博給我的門牌號,找到了地方,抬手敲響了門。
門開了一條縫。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警惕地打量著我,“找誰?”
我今天一點妝都沒化,一臉油光,頭發不知道多久沒修剪了,早就沒了發型,被汗水粘在兩頰。
我特意穿了條款式過時的牛仔褲,土氣的舊T恤,背著個破舊的雙肩包,加上產後每天都在風塵仆仆的找孩子,皮膚狀態非常不好,看起來就像個五官還算順眼的土妞,而且是一副很好騙的憨批樣。
我操著一口特別明顯的外地口音,怯生生地問:“請問……‘悲傷淺笑’是住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