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喟歎道:“虧他還拿你當作兄弟……”
“兄弟?當他把莫為劍扔進月了湖的時候,我萬壑就沒他這個兄弟了。”萬壑近乎咬著牙發狠道。
看似瀟灑自由的江湖,原來也不都是雲淡風輕啊。太子心中微歎,麵上卻不動聲色:“原來是莫為劍,這個連我也有所耳聞,傳說是上古留下的神兵,削鐵如泥不說,聽說還會選擇自己的主人,遇其主便可助其出神入化,登上武林至尊;若所遇非人,則會反噬其主,招致不祥。怎麼,莫為劍沒有選你,便惱了?依我看,你該慶幸啊。”太子語帶嘲諷。
萬壑冷笑道:“選不選的,該是莫為劍說了算,就算被反噬,我也認了。可是,蕭大盟主壓根都沒讓我碰過莫為!再退一萬步,就算不把莫為傳給我,那也不能幹脆扔了啊,那畢竟是武盟聖物,就此斷了傳承不說,更讓當下武林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他蕭逸竹怎能如此不負責任!”
“這麼說,你想負起這個責任嘍?”
“有機會的話,我不介意試試看。”萬壑露齒而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在燭火下看得人分外驚心。
太子盯著萬壑看了半晌,方悠悠道:“你們江湖的事,我沒興趣。我隻要你把這次的差事辦好,記住,我要這件事完美解決,別在這裏麵做你自己的文章。”
萬壑笑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太子放心好了。我出的這個主意,到目前為止,一切不都很順利嗎?那可是曾經的武林盟主啊,做個保鏢小菜一碟。更何況,我是上了雙保險的。”
太子不置可否。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軟枕上,道:“唐季清剛剛來過我這裏。他的兒子唐鬆被父皇扣在了常春園六皇子那裏。哼,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還要搞這些小伎倆,真是不夠自信啊。不過也好,我們就將計就計。”他看著萬壑道:“我把你送到六皇子的勝棋樓,那裏是可以俯瞰月了湖的絕佳之處。你想怎樣找莫為劍便怎樣找,隻是不可驚擾了園內任何人。還有,你要想辦法接近唐鬆,每三日給我報告一次他和六皇子的行蹤日常。”
萬壑喜形於色:“在下定不負太子所托!”
一壺濁酒,一碟花生米,兩友對坐,自斟自飲。
這是兩位老友多年來不曾變過的場景,隻不過所處的環境,不是兩人的府邸別苑,而換成了陰暗的天牢。唐季清望著眼前一身囚衣,滿臉憔悴,但頭發卻一絲不亂的老友,心中一酸,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張可俞自始至終沒瞧過唐季清一眼,他隻是一杯接一杯地飲盡了杯中酒。唐季清終於耐不住,開口道:“可俞兄……”
張可俞一擺手道:“喝酒。”仍是側著頭,不看唐季清一眼。
唐季清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撲通”一聲,翻身跪倒在張可俞麵前,道:“可俞兄,唐季清有愧於你啊!”
張可俞清臒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唐大人請起,罪臣可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