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崖點點頭,道:“前輩猜得不錯。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所指的珍貴之物是什麼?”
“這個就更簡單了,”蕭逸竹緊握唐薇冰涼如玉的指尖,緩緩道:“我蕭逸竹身無長物,漂泊無定所,無錢無權,就一身功夫也是多年苦練所得,更無秘笈劍譜。現在我所擁有的,隻不過是美如夢幻的暫時的陪伴,”蕭逸竹頓了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
“我沒有珍貴之物,現在隻有珍貴之人。不過,我是絕不會讓你把唐姑娘帶走的。”
此言一出,史青崖除了謎底被人猜到有些懊喪外,倒也沒什麼;但聽在唐薇耳中,卻是不啻於平地一聲驚雷。
她有些羞澀,有些竊喜,有些甜蜜的情愫在心中蕩漾。一路行來,她與他之間,慢慢地在不斷滋生著些看不見的絲,將看起來隻是偶然的相遇,纏繞成越來越緊密的命運。
隻是,她與他,一直有種默契,誰也不說,誰也不提。他們都太清楚未來的走向,他們沒有信心能把控自己和另一個人的命運。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視而不見。
直到此刻,他終於打破了最後一層若有若無的紗。她有些激動,有些不知所措。她隻是低了頭,聽著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怦怦跳動。
史青崖卻體會不到二人之間情緒的微妙變化,他還沉浸在謎底不是被出謎的人所揭曉的懊惱之中:“蕭前輩,既然你都猜到了,為什麼不趕快跑呢?這平安城可不算大,王乞丐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官兵也應該在路上了。你就一點不擔心?”
“對,你說對了。”蕭逸竹淡淡笑道:“對於官兵,我真沒怎麼擔心過。這一路,我不願暴露行蹤,不過是不願節外生枝,耽擱了時間罷了,你以為我真的害怕官府那幫烏合之眾?我不逃跑,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想看看李麻子的高徒是怎樣在我麵前施展妙手空空之技?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史青崖年紀尚輕,一被挑釁就立刻就像一隻好鬥的公雞一般,乍了毛要跳起來。他張嘴剛要放狠話,卻聽黑沉沉的雨幕深處,傳來踢踢踏踏的人聲,和走路時兵戈撞擊在束甲上的微聲。
史青崖看了一眼聲音來處,又轉頭看向蕭逸竹,二人目光相接,竟不約而同笑道:“來了!”
說話間,二三十個捕快裝扮的人從雨中慢慢顯露出來。對於一個小小縣城來說,這大概已經是傾巢出動了。站在捕快們前麵的,正是拿了窩頭跑走的王乞丐,他一臉諂媚地弓著後背,緊貼在一位著縣官服飾的人身旁,對著蕭逸竹唐薇一指道:“劉大人,就是他們!”
劉大人身子瘦小,但多年的仕途曆練,已經讓他有種不怒自威的架勢,何況在朝廷的通緝重犯麵前,自然更要表現出官家的聲威:
“呔!大膽狂徒,還不快過來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