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喬慧娘的農婦從懷中取出一物,亮在二人麵前,不僅衛檀奴,連蕭逸竹也是一驚!那是一塊用上好和田玉雕成的橢圓形玉牌,這塊玉瑩潤非凡,牌子向外的一麵依形淺浮雕著遠山近水,茅屋隱士,似一副清朗的山水畫,但在玉牌上部,雕有山峰的地方,卻留下一小塊圓圓的玉皮,天然的淡黃色,好似一輪明月靜靜照耀著山水人間。
“濯足滄浪,明月大江。牌子的另一麵,是不是刻著這八個字?”蕭逸竹不禁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喬慧娘和衛檀奴齊齊望向蕭逸竹,異口同聲問道。
“這是宿水第四十一任掌門屠安平親手所製的玉牌,名曰‘月印’。屠老前輩鑽研武學之餘,亦癡迷製玉,留下了不少精美玉雕,據說當年武林人士都以有屠老前輩一塊玉雕引以為榮啊。而這位大娘手中的玉牌‘月印’,”蕭逸竹眼睛來回看著喬慧娘和衛檀奴,慢慢道:“想必像衛前輩這些年長些的武林中人都知道,這可是塊傳奇之玉啊……”
話說這塊山水玉牌“月印”是屠老前輩最為喜愛的一件玉雕,平日裏隨身佩帶不離身的,並在離世時囑托家人當做傳家之寶,代代相傳。遵照祖訓,屠家人甚為珍重此玉,一直秘藏,輕易不示於人,這玉牌遂安安穩穩地傳了六代。然而慢慢的,屠家家道逐漸敗落,尤其是到了第六代孫屠薩,此人好吃懶做,不願吃苦繼承武學,又不好好找個營生度日謀生,整日遊手好閑不說,還沾上一身吃喝嫖賭的爛毛病,眼看屠家的基業都要給他敗光了。
畢竟屠家祖先做過宿水的掌門,宿水門還顧及老掌門的麵子,盡力幫屠薩還賬、了事,但屠薩一看還有人管他,就像狗皮膏藥似的貼了上來,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撒潑闖禍,一惹事就讓宿水門幫他收拾爛攤子。時間長了,宿水門也厭惡了這個潑皮無賴,再加上屠薩並沒有正式拜入宿水門,遂正式聲明屠薩的一切生死事務與該門派無絲毫關係,對屠薩的生活用度也不再接濟一分一厘。
屠薩沒了依靠,日子一下子不好過了起來,但多年的惡習卻無法戒除,他就把祖先打拚積累留下來、到他手裏已所剩無幾的幾畝薄田,幾間瓦房,一個小院等等流水似的變賣了出去,最後就連這塊祖上傳下來的美玉“月印”,也被屠薩給了賭場抵賬。最終屠薩因為欠賬太多,無力償還,被追債的混混們亂棍打死,橫屍街頭。隻可憐他的妻女也被追趕的無立錐之地,眼看就要被屠薩欠債的賭場抓住賣到青樓去。
最後宿水派實在看不下去,出錢幫屠薩收了屍,還了賭場的賭帳。當時的宿水掌門範陶將屠薩的妻女收留在了宿水門裏,並收他五歲的女兒屠萱兒為義女,不僅視如己出,還讓她保留了自己的屠姓,好為屠家留下一個血脈。
更讓屠萱兒母女感動的是,七年後,就在屠萱兒及笄儀式上,範陶將一隻精美的錦盒送給了屠萱兒,說是給她的禮物。屠萱兒打開錦盒,看見屠家祖傳的“月印”美玉靜靜地躺在裏麵。原來,範陶多年來一直在幫屠家尋找“月印”的下落,隻為完璧歸趙。
為了找回“月印”,範陶花費頗多,據說賣掉了他的兩處宅子。但對這些範陶絕口不提,麵對屠萱兒母女的千恩萬謝,他隻是淡淡道:“美玉有靈,多年來,它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主人,等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