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樣子也是個碎嘴子，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聽我一問，仿佛撓中了他的癢癢肉:“那是肯定看見了呀！我小姨家侄子的表哥還跟我打招呼了。我告訴你啊，渡鴉城知道吧……”洋洋灑灑給我講了十分鍾。
故事中的我膀粗腰圓，力大無窮，能吃鐵，會吐火，愛掏人心，然後蘸著辣椒油吃。觀星閣行俠仗義，前仆後繼，死了好多人終於把渡鴉城保住了。
我聽得一腦門子官司，這說的都是哪跟哪啊？
我打斷他:“他們隊伍裏有沒有一個小姑娘？十二三歲，白……”我想說白衣，忽然想到無雙的白衣已經被南宮千麵扒走了。
“看見了，怎麼會看不見？特別靈氣的一個小女娃，據說是個小煞神，要押往瘋湖鎮呢！”
瘋湖鎮？不對呀，不是押往陵安嗎？南宮千麵在騙我？
“你確定他們說了瘋湖鎮？”
“呃，說是沒說，不過還能去哪呢？”小二一臉名偵探柯南的表情，“他們一路向北走了，北邊過了瘋湖就那一個鎮子，再走就是黑火山了。”
旁邊一個茶客不服氣了，說道:“往北走就一定是去瘋湖鎮嗎？人家就不能順河坐船向東嗎？比陸路要快得多吧？”
茶小二“切”了一聲，一臉鄙視道:“順瘋河東下？你以為觀星閣是你們這樣的商人？”
茶老板怒斥小二:“你怎麼跟客人說話呢！早晚辭了你！”
眼看小二要退下，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問道:“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觀星閣不會順流東下？”
小二抬手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彎彎曲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問我:“你看這是什麼？”
我特麼哪知道這是什麼！你畫得也太抽象了吧？
小二也不等我回答，繼續說道:“這就是瘋河了。”用手指用力在桌子上擰了一個點，“這，就是我們茶攤的位置。”
我端詳著桌上的瘋河和茶攤，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畫的跟我腦海裏的地圖相差太遠了。
小二見我明白了，得意洋洋地說:“從這順流東下，到了這裏，你看——”又讓我看，我根本看不明白好吧。
“這裏是東影國的轄區，”小二撇撇嘴，“商人可以走，但是朝廷官員不可以，太敏感。”
我調出係統地圖對照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瘋河彎彎繞繞的有一段直接往北進入別的國家境內，然後又繞回夏風國，直達陵安城。
這小二讓我肅然起敬，不禁對他豎起大拇指。小二得意忘形，老板看到又開始訓斥:“早晚辭了你！”
……
我呷了一口茶，寡淡之中帶著苦澀，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酸膩，這味道一言難盡，喝完一口後半輩都不想喝第二口。
我放下茶碗，喊小二結賬。小二一邊收拾茶碗一邊在我耳邊低聲說:“你就是那位煞神吧？”
我悚然一驚，抬頭打量小二。
小二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來茶攤不喝茶，隻打聽觀星閣的動向，甚至提到了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