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河不知道在這邊忙些什麼,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宋於他們昨晚沒回來,家裏就隻剩下任念念和阿姨兩個人。
任念念醒得很早,聽著車子出去後默數著時間。然後爬了起來,整理完畢後下了樓。
她今早比以往還是要早些,阿姨看到她下樓是有些驚訝的,笑著說道:“您起來了。早餐馬上就好,您稍等會兒。”
任念念微微笑笑,說道:“您不用做了,我出去走走,在外邊兒吃了回來。挺久沒再外邊兒吃早餐了。”
她的語調輕鬆。
阿姨這下不由得一愣,隨即臉上又堆起了笑容來,說道:“早上太冷,還是在家裏吃吧,您想吃什麼我給您做。”
她小心翼翼的,語氣裏帶著試探。
任念念卻像是沒察覺一般,擺擺手,說道:“沒事兒,許久沒出去走了,我正好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鮮空氣。您不用管我,我走不丟的。”
她的語氣聽著挺調皮的,說完不等阿姨說話,就又說道:“我一會兒就回來。”
阿姨想攔她的,但到底還是沒敢攔她。稍稍的遲疑了一下任念念已經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雪已經鏟開了,雖是沒有再下雪,但天空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風雪落下來。
任念念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這才走下了石梯。
說是出去走走,但她卻是不知道該去哪兒的。剛到門口處還沒想好要去哪兒,身後就想起了阿姨的聲音。
她已經穿上了厚實的外套,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說道:“任小姐,我陪著您出去。”
大概是受過了於安河的叮囑。
任念念微微笑笑,說道:“我想獨自出去走走。要我給於先生打電話請示一下嗎?”
她的臉上雖是帶著微笑,但整個人同平常是不一樣的。
阿姨大抵也看了出來,停下了腳步,訕訕的說道:“那您早點兒回來。”
任念念簡單的回了一個好,輕飄飄的走了。
路上的車輛並不多,道路兩旁還堆著一堆堆的雪。腳踩上去發出吱吱的聲響。任念念走得並不快,一步步的慢慢走著。
她已經許久沒有獨自在外邊兒走了,生出了幾分恍惚感來。像是與世隔絕了許久似的。
巷口的包子鋪子冒著熱氣騰騰的白霧,食物的香味兒在空氣中飄散開來。任念念在巷口駐足片刻,走了過去,對老板說道:“給我一個包子一杯豆漿。”
老板戴著口罩,爽朗的應了一聲。很快就裝了一個包子一杯豆漿出來遞給她。
當任念念掏出錢準備去付時,才發現自己出來壓根就沒帶錢。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的尷尬來,說道:“抱歉,我忘記帶錢出來了。”
她將包子遞了回去。
老板爽朗的笑起來,說道:“吃吧,不是多少錢的事,你下次帶來就行。”
任念念接了過來,向老板道了謝。再次的保證自己一定會將錢送過來。又有客人過來,老板朝著她揮揮手,繼續忙去了。
任念念咬著手中的包子,慢慢的在街道上行走著。她吃東西吃得很慢,天氣冷,她呼出的氣息白茫茫的。
街道看不見幾個行人,偶有人大概也是上早班的,匆匆的過著。
她的身上沒錢,想坐車也坐不了。一路慢騰騰的走著,一張臉差不多全埋入了衣領中。她是茫茫然的,漫無目的的就那麼晃蕩著。
她這一晃蕩就是一整天,她早上喝了一杯豆漿吃了一個包子,身上沒錢沒吃東西,竟然也不覺得餓。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城市籠罩上了一層暖色的光暈。任念念在一個路口站著,就那麼看著對麵霓虹閃爍的商場。
雖是已經晚上,她仍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她沒帶手機出來,也刻意的去忽略於安河那邊找不到她急成了什麼樣。
她在路口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開始往前走著。腳下明明已經是疲累至極,但她卻並不像停留下來。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追趕著似的,強迫著自己不停的行走。
大抵是怕自己停下來,腦子裏會開始想莫名其妙的東西。
天空中有晶瑩的雪花兒飄落了下來,打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的。她抬起了頭來,看著飄飄揚揚的雪花。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在她的身後停了下來。司機下車來,客客氣氣的說道:“任小姐,於先生讓我來接您。請上車。”
司機並不是於安河的司機,是唐續的司機。可以想象得到,她這一天完全聯絡不上他們找了她多久。
任念念回頭看著他,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疲憊的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她回去時宅子裏是燈火通明的,她原本以為宅子這邊是人仰馬翻的。但卻並不是,屋簷底下隻有於安河站著,像是她不過是外出一趟歸來似的。
車子停下,於安河上前來,伸手拉開了車門。她的鞋子褲子上沾了許多的泥點,他也像是沒看見似的。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大家竟然都還沒吃飯。宋於正幫著阿姨擺飯,而唐續正在客廳裏陪著小家夥玩兒。和往昔好像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