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思,任念念也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點點頭應了聲好,說道:“您也早點兒睡。”
她很快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正準備關燈時,才發現她的枕頭底下竟然放了一厚厚的紅包。是於安河給她的壓歲錢,紅包殼上寫著歲歲平安,幸福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任念念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這一夜任念念幾乎未睡,就那麼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手機裏有短信時不時的進來,應該是新年的祝福。她並未去看。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阿姨已經捏好了湯圓了,而於安河已經坐在窗下看著書了。見著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便問道:“沒睡好嗎?”
任念念故意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沒睡夠。但今天是大年初一,得早起。不然一整年都會懶。”這是她自己胡亂編造的,不等於安河問她這話是從哪兒來的,她就岔開了話題,問道:“您什麼時候起來的?”
“六點半。”於安河回答。
這是他平常的作息時間,輕易是不會改變的。
任念念吐了吐舌頭,說道:“您可起得真早。”她的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的,隻得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
於安河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說道:“吃過東西接著去補覺。”
任念念像搖撥浪鼓似的用力的搖頭,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不,大過年的怎麼能睡覺浪費時間。我昨天就想好了,待會兒叫阿斐過來我們一起玩牌。我要把你們倆殺隔片甲不留,在新的一年裏變成一大富翁。”
她的語氣是得意洋洋的,挑釁似的看向了於安河,說道:“您敢不敢來?”
她這是在給他們找事兒做,雖是新的一年,但出去是危險的。呆在家裏總有事情做,不然顯得多冷清。
她自信得很,於安河的唇角微微的揚了揚,說道:“希望能如你所願。”
吃過早餐,在任念念的厚臉皮下,三人玩起了牌來。
任念念太過自信,她壓根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輸了個精光。整個人愁眉苦臉的,一個勁兒的抱怨著手氣不好。
她哪裏是手氣不好,是技不如人。
於安河和阿斐都不揭穿她,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裏於安河到底還是放了水,讓任念念完成了要贏一大筆的夢想。
到了下午時分宋於那邊打了電話過來,祝他們新年快樂。他們昨天回唐家老宅去過節了。今年唐家一大家子都一起過節,溫意帶著孩子忙不過來,她獨自一人忙得團團轉,直到這下午才抽出空來給他們打電話。
她雖是不在這邊,但對這邊的事兒應該是知道些的。還叫了任念念聽電話。
白天阿斐在這邊呆了一天,但到天黑時便離開的。
任念念是知道這樣的平靜是暫時的,但在此刻心裏卻驚慌了起來。她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問,她很清楚,於安河隻有走下去,他沒有往後退的路。
晚餐過後兩人坐在房間裏看電視,她是想問點兒什麼的,但最後什麼都沒有問,珍惜著這片刻的安寧。
她不知道於安河什麼時候會回那邊的宅子去,也擔心他會送走她,開始長時間的失眠,一直睜著眼。
於安河像是並不急著走,新年的前三天一直都呆在這邊的宅子裏,也並未提要回那邊的宅子。
最終還是任念念沒按捺住,開口問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於安河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後回答道:“就這幾天。”
任念念抬起一雙眼眸看向了他,又問道:“您是不是打算丟下我?”
於安河確實是沒有帶她回去的打算的,這下沒再說話。好會兒才說道:“你暫時呆在這邊……這兒我已經安排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念念給打斷,她忽然笑了笑,問道:“您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廢物?什麼忙都幫不上,隻會拖後腿的廢物?”
於安河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開口說道:“你想多了……”
“您要沒這麼想,為什麼不讓我陪著您?還是您以為,我是貪生怕死的人?”她是咄咄逼人的。
於安河沒有說話,就那麼一直沉默著。好會兒後才開口說道:“這是我的事,我會處理好。你不必擔憂。”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安心呆在這邊,我在那邊的一切都會有人每天告訴你。”
他倒是挺會安撫人心的。
任念念像是沒聽到他這後邊兒的話一般,哈哈的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才開口說道:“在您看來,我就是貪生怕死的人。行,您都已經安排好了,我也無話可說。”
她說完這話沒有再在樓下呆著,三步兩步的快速上了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樓道中。
於安河在沙發上坐著,沒有起身跟上去,拿出了一支煙點燃,在客廳裏坐著靜靜的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