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續倒是不介意他的態度,淡淡的說道:“隻有一種情況會憑空消失——那就是,自己走出去。”
後邊兒的話他是一字一句的。
阿斐這下不由得看向了他。他已經推測過許多種可能,但都被一一的否定掉了。他唯一沒有推測的就是,於安河是自己走出去的。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搖頭,說道:“不可能。計劃是於先生同我一起製定的。他知道他在這邊是危險的,不可能自己走出去。”
他其實已經在動搖,來回不停的走動著,找著理由來說服自己不可能。
唐續冷眼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就算是你不相信,這也是事實。你們於先生是自己走出去的,他很清楚的知道什麼地方有人,所以要避過所有人走出去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要不然,你們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聽到?”
阿斐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捏著拳頭就那麼站著。隔了會兒才搖搖頭,啞著聲音開口說道:“於先生沒有那麼做的理由。”
他雖是那麼說,但唐續的話他已經信了幾成。因為,他的推測是最靠譜的。這小院,雖說並不是圍成鐵桶一樣,但想要輕易的進出,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兒。唯一的可能,就是於安河是自己走出去的。
“那就要問你們於先生自己了。”唐續淡淡的開口說道。
阿斐久久的沉默著,他在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那於先生現在是安全的嗎?”
唐續繼續抽著煙,說道:“你覺得他自己出去會安全嗎?”
他獨自走出去,完全就是自投羅網。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他那麼做,必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走出院子,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唐續是完全想不通於安河到底要幹什麼的。當然阿斐也想不通。
於阿斐來說,於安河做任何事兒,包括這次獨自離開,必定都是有苦衷或是打算的。他沒有告訴他他也並不怪他。他的腦子在這一刻不夠用了起來,許久之後開口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於安河突然憑空消失,並沒有給他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指示。
唐續倒是冷靜得很,開口簡單的說道:“不怎麼辦,等。如果他真落到了別人的手裏,他們不會直接將他殺掉泄憤,總會索要東西。”
在那些人的眼裏,就那麼將他殺掉,顯然是便宜他了。所以,必定是會索要東西的。也許是要錢,也許是別的東西。
阿斐這下徹底的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他這一整天早已疲憊不堪,閉上了眼睛靠在了背後的柱子上。
唐續很快抽完了一支煙,抬腕看了看時間,開口說道:“去休息吧。隨時可能會有行動,別把自己給拖垮了。”
他倒是非常的冷靜。在這時候腦子裏也清醒得很。
阿斐這時候哪裏能安心的休息,這是他跟著於安河那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和他那麼徹底的失去聯係。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夠獨當一麵了,到現在才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是他的主心骨。因為有他在,他才能沉靜的去完成所有的事兒。
唐續說完之後沒有再管他,直接往宋於休息的廂房去了。他這一天過來,同樣也是疲憊的。隨時都有突發的情況,必須得休息好。
不知道於安河到底在搞什麼鬼,他低低的罵了一句髒話。
任念念找了一天的人,但都沒有任何線索。她現在已經瀕臨在崩潰的邊緣,一雙眼睛通紅,蜷縮著身體坐在椅子上。
桌上有寺廟的小沙彌送過來的兩碗麵,但都沒有動,已經快要糊掉了。
唐續進門時宋於正低聲的安慰著任念念,聽到他的腳步聲抬起了頭來,看向了他。
頂著這目光唐續是有壓力的,但於安河的事兒,他既然選擇瞞著大家,必定是有他的打算的。他現在還什麼都不能說。
他避開了她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麵,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問道:“怎麼沒吃?我去讓人再煮兩碗送過來。”
他說著就要出去叫人重新煮麵送過來。但才轉過身宋於就阻止了他,疲憊的說道:“不用了,吃不下。”
唐續這下就沒再說話了,沉默了下來。
倒是一直抽泣著的任念念啞著聲音問道:“您那邊有什麼消息嗎?”一直都找不到人,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續搖搖頭,說道:“還沒有。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無論怎麼樣,東西都得吃。不吃哪兒來的精力,身體也遲早會垮掉。”
他這話是對任念念說的,也是對宋於說的。說完之後就回身去叫了人,讓重新將麵送過來。並看看這邊有沒有開胃的小菜,一起送過來。
他這時候倒還有閑情逸致安排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