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陸遲。
陸遲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把匕首來,笑了一聲,說道:“想動手麼?你得先算算,你們於先生現在的身體弱,從這兒掉下去是不是還有命。哦,這高度應該摔不死人,不過摔個半死不活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你要想試試也沒關係。”
他手中的匕首放在了麵前的繩索旁,隻要他輕輕的一割,於安河就會掉在地上。
阿斐的牙關咬得緊緊的,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陸遲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不想怎麼樣……”他的話還未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這下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斐一眼,接起了電話來。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阿斐的身上,待到那邊說完,他才開口說道:“知道了。”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看向了阿斐,帶了些玩味的說道:“看來你們於先生的命在你眼中也值不了多少錢。我要的是你能準備的所有的現金,但現在看來,你還有所保留?”
他果然不是一個人,這話的意思是在說,他們已經見到錢了。
阿斐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道:“這是我可以抽出來的所有的現金。你還需要多少,開個數,我都給你。”
陸遲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我想要多少?我想要多少也要我有命花!你是在把我當成三歲小孩麼?”
他一臉的陰鷙,說著把玩起了手中的匕首來,就緊挨著繩索。仿佛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割斷那繩索。
阿斐的手心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來,他克製著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無論你信不信,這都是我所能抽出來的所有現金。”
這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沒想到陸遲竟然還不滿足。
陸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來,說道:“就隻有這點兒?協助條子掃蕩了道上,沒從中大賺一筆?”
阿斐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冷冷的說道:“陸少應該知道,什麼事兒都得講究個證據。陸家這些年有多囂張陸少自己清楚,現在是打算找一個替罪羊?”
他的語氣裏帶著輕蔑。不等陸遲說話,繼續說道:“養了那麼一草包兒子,不知道令尊是否有後悔。陸少與其自欺欺人的找替罪羊,不是更應該去關注關注令尊在裏頭過得怎麼樣麼?我好像聽說,令尊在裏麵過得不怎麼好。尤其是他還上了年紀……”
阿斐說得頗為意味深長,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這些日子以來,陸遲最不願意想的就是他牢獄之中的父母。被阿斐一激眼眶迅速的紅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找死!”
他一身的戾氣,說著很快的拔出了槍來,朝著阿斐射了過去。
子彈穿透了阿斐的肩胛骨,血液很快就浸濕了外邊兒的衣服。
阿斐的臉色變得蒼白,陸遲像是出了一口氣,戾氣減輕了不少,冷笑著說道:“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麼?”
有於安河這張王牌在手,他怎麼會拿他沒辦法呢?別說隻射一槍了,就算是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叫,他也得叫出來。
阿斐早重重的單膝跪倒在地上,手緊緊的捂著傷口沒有說話。他倒是很能忍,竟然一聲也未吭。
大抵是見他已無還手之力,陸遲放鬆了好些,活動了一下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好意思,走火了。忘記告訴斐哥了,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阿斐半跪在地上,仍舊沒有說話。
陸遲吹了吹手中的槍,然後收了起來。不再管半跪在地上的阿斐,看向了空中吊著的於安河,開口說道:“於先生好毅力,醒了竟然也一聲不吭。是這樓不夠高?”他也不指望於安河會回答他的話,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看到下屬那麼忠心耿耿,於先生是不是挺感動的?”
他的語氣裏帶著譏諷。
幾天一直沒有說話的於安河開了口,說道:“放了他。”他長時間未進食也未喝水,聲音暗啞粗糲,整個人十分的虛弱。
陸遲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嘖嘖了幾聲,說道:“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叱吒風雲的於先生,也有這種時候。還真是難得一見。我也想不到,於先生竟然會落到我手裏來。”
他似是歎息。
一句話像是費盡了於安河的力氣似的,他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歇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不不,於先生哪裏能輕易那麼就死了。當然,我也沒有對於先生動手的意思。”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於先生的神通廣大,現在打電話,讓人把我父親送出來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摸出了一支煙出來,點了火慢慢的抽了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道:“隻要我父親到了安全的地方,於先生做過了些什麼,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