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兒。任念念一下車,便小跑著往宅子裏去了。於安河在客廳裏坐著,她見到他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獻寶似的從懷中拿出了一紙袋來。
於安河已經習慣她這些日子時不時的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回來,不由得挑眉看向了她。
任念念是笑嘻嘻的,說道:“我們學校後邊兒一老頭兒過來賣的栗子,可甜可好吃了。平常不容易買,今天我與運氣好,還熱乎乎的,你快嚐嚐怎麼樣。”
生病在後來的這些年,對於安河來說已是常事兒。不過任念念是第一個擔心他在家裏呆著會無聊的人。
他微微笑笑,應了一聲好,拿起了那糖炒栗子剝了起來。
任念念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他,見他吃了一粒,馬上便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像傳說的一樣好吃?”
於安河很少吃這種東西,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是,挺不錯的。你也嚐嚐。”
任念念倒也不講客氣,拿起了栗子剝了起來。栗子比起其他家的要軟糯一些,也要沙一些,她邊吃著邊說道:“還行,不過也還沒到他們吹的那地步。”
於安河看著她,微微笑著,說道:“以後不用再帶東西回來,天氣冷,放學就直接回來,我要想吃什麼會讓阿姨去給我買。”
任念念胡亂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她在這事兒上是左耳進右耳出,他不止說過一次,不過她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阿姨的飯菜是早就做好了的,兩人很快便到了餐廳那邊,開始吃起了飯菜來。因為於安河咳嗽的緣故,這些日子的飯菜阿姨做得更是清淡,任念念現在看到就頭皮發麻,壓根就沒有胃口。
不過她並不敢表現出來,仍是做出一副十分有食欲的樣兒。
屋子裏十分暖和,吃過飯之後兩人在外邊兒下了一盤棋。任念念在努力的讓自己的棋藝進步,以便不輸得那麼慘,好歹也能陪陪他解悶。
一局棋任念念很快便敗了下來,她擺出了一副求知如渴的樣兒,讓於安河給她講棋。
她其實對棋並沒有興趣,於安河是看出來了的,不過還是認真的給她講了。
兩人下了一局棋,於安河便讓她去完成她的作業。書房裏冷冷清清的她不願意去,索性搬了一書桌到房間裏,於安河在床上看書,她則是在邊兒上完成她當天的課業。
她這些日子盡量的將時間擠出來回到家裏來陪於安河,沒多時就將作業完成,然後摸上了床。
屋子裏雖是有暖氣,不過坐的時間久了她身上仍舊是冰冰涼的,於安河拉了被子將她給緊緊的裹住。
在被子裏拉拉扯扯的難免擦槍走火,很快屋子裏的燈就暗了下來,隻留了床頭的台燈。
她明天還得上學,於安河速戰速決,然後將她抱去浴室洗澡。
洗了出來見任念念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不早了,快睡。”
任念念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搖搖頭,就那麼看著於安河。
於安河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挑眉問道:“怎麼了?有話要說?”
任念念收回了視線來,唔了一聲,搖搖頭,說了句沒有。她是憋不住話的,隔了會兒後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不喜歡孩子嗎?”
於安河聽到這話不由得怔了怔,說道:“沒有。”
任念念這下邊的支支吾吾起來,說道:“那您每次怎麼都……”他每次的措施都做得挺好的,從未漏過。
她的話雖是沒說完,但於安河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溫柔的說道:“胡思亂想什麼,你現在不是在念書嗎?”他說完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輕描淡寫的說道:“生孩子是危險的事,我們隨緣。”
他對小孩兒雖是有耐性,但不代表他自己就想要孩子。
任念念咕噥了一句什麼,然後認真的看向了他,說道:“那你以後別再做措施了,我想要小寶寶。”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這類到底是隱私的話題,她的臉上浮現出了可疑的紅暈來。
於安河看著她沒有說話,在她提起心來時他微微笑笑,應了一聲好,說道:“睡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任念念這下總算是放心了下來,應了一聲好,閉上眼睛睡了。
她很快就睡了過去,於安河卻是遲遲的睡不著。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周末時於安河帶著任念念去了醫院,讓她去做體檢。體檢是早有預約的,很快便做完。但於安河卻沒有馬上就離開,而是帶著她上了四樓。
四樓是婦產科,大著肚子的媽媽們在走廊裏挺著肚子走動著,有的房間裏還發出了呻吟聲來。
於安河帶著她看著,不動聲色的說道:“當媽媽是一個很辛苦的過程,懷孕會麵臨各種各樣的妊娠反應。可能一整個孕期都吃不下東西一直嘔吐,也有可能腿腳浮腫走不了路,還會腰酸背痛的麵對因為孕期激素帶來的各種情緒變化。”
他倒像是十分的了解。看來是做了功課了。
任念念正好奇的看著在遊泳的小寶寶,看夠了才回過頭看向了於安河,說道:“你是擔心我忍耐不了嗎?”
於安河的心思被拆穿,咳嗽了一聲,說道:“不是。”
任念念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我能當一個好媽媽。”
於安河不置可否,在邊兒上看了一會兒小嬰兒,又說道:“孩子乖巧的時候十分可愛,但要鬧起來就是一小惡魔了。”
他看向了護士穿衣服哭鬧個不停的小孩兒。
任念念不以為意,說道:“小孩兒哪有不哭不鬧的,哄哄不就好了嗎?”
於安河一時啞口無言,不再說話了。
任念念對這邊很好奇,呆了半個來小時候後才離開。於安河這會兒是沉默許多的,任念念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看向了他,問道:“你帶我過來看,是擔心我不能當一個好媽媽嗎?”
於安河無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道:“胡思亂想什麼,沒有的事。”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們並不是一定要孩子,我隻是想告訴你,懷孕生子是十分辛苦的過程,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任念念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我不用選擇,我就是想生孩子。光想想要是有一像你的小不點,我睡著都要笑醒。”
她說著傻傻的笑了起來。
於安河還想說什麼的,最終無奈的笑笑,沒有再說話。
任念念則是喋喋不休的說起了小孩兒的好玩來。
於安河微笑著,也不打斷她,聽著她說著。
任念念一向都是急性子,說要就要。但於安河卻是慢騰騰的,好像一點兒也不著急,說是讓她先養養身體再說。每次的措施都仍舊做得好好的。
這讓任念念鬱悶不已。
這個周末,她到宋於家裏去做客。今兒唐續在家,宋於從廚房裏拿了點心,泡了兩杯茶之後帶著她去了樓上的書房。
書房裏暖氣足,窩在藤椅上懶洋洋的連動也不想動一下。
宋於將茶杯推到了她的麵前,示意她吃東西,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要考試了吧?”
任念念提不起精神來,說道:“還早呢,還有一個來月。”
宋於唔了一聲,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問道:“怎麼了?沒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