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是個倒黴的人,因為他被女朋友甩了。但單單被女人甩了還不算倒黴,或者說不夠倒黴。
他倒黴的是,被女友甩後有一天和幾個朋友借酒消愁,醉後又被拖去嫖妓。孰想到這人生中的第一次放縱,他竟然中標了!不是別的,正是讓人們聞之色變的AIDS。這可就不是一般的黴了。
當看到化驗單上觸目驚心的“陽性”兩個大字時,李想一瞬間隻覺自己的世界天昏地暗。拖著兩條不聽使喚的雙腿從醫院晃晃悠悠的走出來,李想腦中想的隻是:“AIDS…AIDS,運氣好的話,我最多也隻能活十幾年了……”
腿指揮著腦袋行走,不知不覺中,李想走到了離醫院不遠處的一間酒吧門口。此時已是華燈初上,酒吧門口紅男綠女,衣袂飄香,往往來來,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李想是個好孩子,雖然已經工作了一年,但還從未去過酒吧,這可能也算一個異數。現在身處這種境況,李想想:“要是運氣不好的話,老子也沒幾年好活了,何不及時行樂呢?”打定主意,李想邁開腿向酒吧裏走去。
沿著一條狹長的走廊走著,盡頭處豁然開朗。李想之前從未來過這種地方,隻覺此地裝飾還算略有特色,牆上處處掛著木雕,木版畫,與遠處舞池霓虹般的燈光交相映射,遠處幾個陌生男女坐在單人沙發上,不知道在低語些什麼。算是靜謐與喧嘩同在,質樸共繁華一色。
李想朝吧台走去,找了個高腳椅坐下,隨便點了杯不知道什麼成分的酒,自飲自酌起來。
“聽同事講酒吧豔遇很好搞定嘛,怎麼我坐這這麼半天,還是無人問津呢?”枯坐了一個小時,喝了不知道幾杯酒以後,李想用他那已不是很清醒的大腦這般想著。
李想這小夥子外在條件還可以,如果不是總對自己哪色咪咪的目光不加掩飾的話,他應該還算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
這一個晚上李想也沒能發生些什麼。
其實酒吧裏的豔遇是有,但實際上也要男人知情知趣加主動搭訕,像李想這種初哥,跟個呆頭鵝一樣在那兒傻傻坐著,豔遇的幾率隻怕就很低了。
忽忽間兩年轉眼而過,此時正當盛夏時節。李想是個倒黴鬼的事實進一步展現。隻是兩年的時間,在他身上,已經出現了AIDS病人的典型臨床症狀,經常咳嗽,低燒不止,隻怕是已經感染了肺炎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並發症。
前不久,由於身體每況愈下,李想把工作都辭了,專心從事他的酒吧獵豔事業。
這是現在唯一讓李想感到快樂的事情:他已經由一名酒吧菜鳥成長為一名比較出色的獵豔者。前前後後勾搭上了不少良家少婦。當然,顛鸞倒鳳的時候安全措施做好,這恐怕是李想為人的底線了。
這天李想走進他常去的那間酒吧,要了杯酒剛坐下,忽然聞到一陣女人的幽香。聞著這股香氣,李想腦中冒出來一句詩,“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說來李想雖是正經八本的曆史係科班出身,而且學習成績還不錯,但他從小就對文學感興趣。考大學填報誌願時一誌願他報的是一所名牌大學的中文係,但不幸滑檔,後被調劑到了一所二流學校的曆史係。
但是無論曆史或中文,都不好就業,所以畢業後他又去考了司考,通過後實習滿一年,他申請到了律師執業證,進了間不大不小的律師行做起了律師。
不過在李想這兩年的泡妞生涯中,他大學學的知識無用武之地,法律知識更是無門而入,反倒是平時積累起的那些詩詞歌賦幫了他不少忙,在關鍵時刻添姿增色,撩動了一個又一個女人那寂寞的心弦。
書說簡短,李想這時回頭看去,隻一眼便驚豔。香氣源頭是一名年輕女子,這女子長發垂肩,上身著乳白色短袖襯衣,右肩上有鳳舞回旋般的刺繡圖案,樣式簡潔而不繁複。下身是亮麵一字修身窄裙,腳上穿著一雙略微有些尖頭的黑色皮鞋,遠望去整個人顯得身段窈窕,體態風liu。
這女子慢慢走來,連走路的姿勢竟也優美異常。她走過來坐在李想身邊的椅子上,看口道:“你們這最烈性的酒是哪種,給我來一杯。”
李想聞言瞥了她一眼,離的遠這女子的容貌看的不太清楚,現在咫尺間看來,這女子實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人:一頭長發,直直垂下,烏黑亮澤,堪比上好綢緞;一雙丹鳳眼,水意融融;右眼下一顆小痣,不但沒有破壞她的美,反而讓人覺得她美的不入流俗——後來聽她自己說這痣叫做滴淚痣,不過這是後話了。鼻梁小巧挺直,晶瑩如玉;一張櫻桃小口,正泛著自然紅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