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狂,則是耷拉著腦袋,嘴裏念念有詞,小步跟在後頭,跟葉珊兒一比,氣質尤為鮮明。
兩個人的格調,在路人眼裏,那就是一名亮麗的青春美少女,牽著一匹小柴馬在踏步漫行。
事實上,葉珊兒拉他做擋箭牌的舉動,看似無理,其實也有著她自己的小心思。她跟李狂打交道也有N年的時光,可她卻從來沒有真正看清過這個人。就像他的出身一樣,在他的身邊況是有著大團的迷霧繚繞著。每當她以為這是他的底線的時候,他總會用另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告訴她:哥還是那個謎。
任何試探,都沒辦法驅散他身旁的迷霧。
這令驕傲的如同一隻小母雞般的葉珊兒,大為沮喪。
正因此,她鍥而不舍,排除萬難,榨幹腦汁的想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難題,來讓他破解。
不知不覺的,她漸漸得有些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劍府一放假,她第一件事情並不是隨著交好的同學一塊出去遊玩,而是火速飛奔到她父親的兵器坊,把李狂像塊抹布一樣拎出來,攥在手裏……
“就這家了。”葉珊兒滿意的向路旁的一間酒館拐去。
“啊!這就到了?”李狂勉力振起精神,向葉珊兒拐去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立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別的酒館,遇到綠頭蒼蠅,雖然免不了會被人嘲笑譏諷一番,但李狂至少有一萬種方法,可令對方不戰而退,不與他這個小癟三一般見識。可眼前這家名為‘棕槣’的酒館可就不一樣了,因為它是一家徹頭徹尾的獵奇者酒館。在別的酒館,那些蒼蠅們還會因為各種各樣的規矩,或是為了保持那根本就子虛烏有的風度,或是懾於酒館的強力護衛,而不敢動手。可獵奇者酒館則沒有那麼多規矩,因為獵奇者本身就是一群好戰、喜歡探險的群體,熱血沸騰的能把酒館的頂棚給掀飛。
而且,獵奇者居無定所,打不過就跑,打完了也跑。
正因此,縱使一般的世家子弟也橫不過他們,輕易不願意與他們結怨。
“小珊兒……”李狂冷汗淋漓的衝上前,渾不顧路人接二連三的鄙視,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大吐苦水:“你想搞死我啊?”
葉珊兒一臉促狹的看著他,兩隻大眼彎成了兩彎漂亮的月牙兒:“我還說,你想非禮我哩。”
李狂連忙放開了她的袖口,小聲道:“打個商量,我們能不能換間酒館?咱們好歹幾年的交情了,你就忍心看著我被那些獵奇者給幹給灰灰?”
“獵奇者可沒有焚屍的習慣。”
“我的意思是,你就這麼滴……把我這個相交多年的紅顏知己往死裏搞?”
“切,你還閏密哩。”
“性質也差不離了。聽我的話,咱們換間酒館,行麼?嗯……”李狂想了想,近乎咬牙切齒的道:“我請客。”
“你帶錢了麼?”
“帶了,不過……”李狂露出一個凶狠的表情:“我請你吃霸王餐。沒吃過吧?”
“不要……我就要這家,你愛進不進!”葉珊兒當先邁步,在李狂恍惚的眼神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的背影,飄了進去。
進入獵奇者聚集的酒館,哪怕她是劍府的學員,也無異於是跑入狼窩的小白羊,等著耗她羊毛的,大有人在。
李狂反抗無效,心頭一發狠,攏著腦袋就坐在了酒館旁邊的石階上。
他不打算進去了。
心裏期盼著,盼啊盼得,盼著那滿酒館的汗臭味,酒糟味能重拳出擊,把一向有潔癖的葉珊兒給熏出來。
時間緩緩流逝……
令李狂絕望得是,葉珊兒就如同一陣風,悄無聲息的融了進去,丁點也沒有被熏出來的征兆。
“完蛋了!”
李狂挺起身,再不進去,葉珊兒一發怒,世界末日可就要提前來臨了。心頭一怵,悶頭衝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他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把袍服往兩邊一撕,露出一大截胸膛,袖子也挽了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自己的氣勢硬生生的拔高到了一種飆悍、落魄的檔次。
想要與那群獵奇者們分庭抗禮,這種手段是必須的。
當然,他含羞帶臊、半露出的那片胸膛,無疑也是很雪白得一片,跟女人的肌膚差不了多少。
那小截手臂,也不甘示弱,呈現一種梗直的白。
不過,到了現在,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能增加一截氣勢,是一截,總比弱弱,柳腰款擺的扭進去,要生猛多了。
“希望可以鎮住他們。”
就這樣,他挾帶著含苞待放般的強大氣場,一頭撞進了棕槣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