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筠答非所問:“如果算上倒時差,她現在已經到了國內。畢竟後天就是同學會。芮芮說她答應了會參加。芮芮是她最好的朋友。”
邢雅琪臉上的笑容漸漸勉強:“是啊,你找了她那麼多年。現在總算找到了。”
穆青筠搖頭:“雅琪,你不明白。如果她真的願意見我,不可能我找了她那麼多年都不出現。所以我覺得這一次她可能不會出現。”
人前銳利篤定的眉眼此時寫滿了深深的寂寥。
樓下的車水馬龍,人潮擁擠像是在嘲笑他這麼多年的堅持像是個世紀笑話。他像是在問邢雅琪,又像是自言自語:“雅琪,你說我為什麼找不到她?”
邢雅琪精致的臉上掠過苦澀:“這麼多年來你找遍了整個英國,每間學校。可是都找不到她。青筠,她不會出現了。放棄吧。”
她輕聲歎了口氣:“青筠,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可是那麼多年,你真的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穆青筠沉默。
是的,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找她。他發了瘋似的找遍了每一個她可能在的地方,可是每一處都找不到她。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女人可以這樣狠絕,躲了他整整十年。
整整十年!
十年的每一天他都像是在地獄裏煎熬。希望再失望,再希望再失望……可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入了海洋,像是一顆塵埃飛入風中消失不見。
什麼是絕望。就是你明明知道這個人活著,可是卻知道她永遠不可能再出現,下輩子下下輩子,甚至夢裏都不願意讓他握住一片衣角。
邢雅琪看著眼前孤傲清冷的男人,心微微地疼。
她知道他又在想那個叫做熊元寶的女人。可她無能為力。
她曾經不甘,曾經瘋狂嫉妒他心底的那個影子。可時間是良藥,硬生生把她心底對這男人的癡戀磨成粉末,然後被時間的風一吹,飛灰湮滅。
酸澀在眼底湧動,絲絲縷縷滲入心底,像是一張溫柔又掙不開的網把她整個人生都給網住。她體會過愛而不得的絕望,所以她明白眼前這個叫做穆青筠男人沉默表麵下瘋狂的執念。
邢雅琪勉強笑了笑:“青筠,你每一部作品都有她的影子。她一定早就看到了。走吧,再不走我們就真的遲到了。”
她說著拿了西裝塞在他的手中,催促他快去換衣服。
過了一會兒,穆青筠走了出來。頹廢暫時散去,他流露出的幹練與銳氣足夠讓每個女人心動。
邢雅琪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流連。為了掩飾自己小小的失態,她上前整理他的襯衫與領帶。
穆青筠一低頭,正好看見她粉白的耳垂泛起紅暈。他眼底掠過複雜神色。
“雅琪,這麼多年,幸虧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僅是工作上,還有生活上所有的困境都是你陪著我一起度過的,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
邢雅琪整理的手微微僵了僵,隨即,她故作輕鬆:“我從不覺得辛苦,況且我不需要你對我說謝謝,如果要說,我更希望是另外三個字,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