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暗紅沉重的大門,隱約可見裏麵一排排逍遙弟子列隊跑過的身影。
楚離攔住了跑在隊伍最末的一個人。問他:“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被問到的弟子一頭霧水,但還是仔細地想了想,從早上起床到現在這段時間都理了理,確定一切如常:“今天沒有什麼事。”
“這就好。”楚離招呼他離去,拍了拍胸口,暗暗鬆了口氣。這次她沒有從偏僻地院落繞到主殿,而是直接走的中門殿,一路直走,穿過幾道複合長廊,來到大殿門前。
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步邁進殿內。一改平時的活潑,表情沉重。
是該交代了。
仿佛早已預料到她會回來。執法長老早已在殿門外守候,淄衣長袍不怒自威,於風中微微揚起。他手裏持著逍遙扇,貼在身前,也不搖動,整個人像一尊不會動的雕塑。隻有楚離知道,這個時候的執法長老,是最嚴肅的。
自知犯了錯,她低下頭,兩手不自然地垂下,指節微微發顫:“我闖禍了。”
沒有預想中的嗬斥,沒有預想中的一扇子揮下來然後整個人飛出幾米遠。但是她能感覺到,氣氛的凝滯。隻是,她的腦袋上多了一隻手。
執法長老摸了摸她的頭,歎息道:“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不幹你事。”
什麼?不****的事?怎麼說燕飛憐也是她帶進來的。她驚詫地抬頭,就見執法長老往門內走。一進門內,楚離愣了。逍遙派核心長老居然都在。
加上執法長老,一共五個人,皆是年邁的老者,白發最多的是逍遙派已經離休的掌門。幾個老頭沒看她,楚離有些尷尬,這是在商量重要事情呢,她這樣貿然闖入果然不好啊。
於是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正好碰到門檻,卻在這時,老掌門發話了:“阿離留下,把門關上。”
留下?楚離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指著自己:“讓我留下?”
老掌門點頭。
商量這麼機密的事情居然要叫她!莫不是要秘密懲罰她?禍是她闖的,好吧,豁出去了,懲罰她吧!
老頭們要打開密室了麼?繞著迎客鬆,左三圈,右三圈,輕輕一推,地板上出現了一道口子,狹窄的梯子蜿蜒而下。
這裏她是知道的,隱約記得五歲的時候曾經見過。
老掌門率先下去,楚離最後一個下去。下了洞口,她下意識地按了按石板上一道暗門,打開的洞口豁然關閉。連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這麼清楚地知道密室的秘密,奇怪的是,幾個老頭一點也不奇怪楚離的動作,仿佛很久以前,她經常來這裏似的。
但她的記憶裏,隻有個模糊的印象,可以確定的是,她不熟悉密室的擺設。
比如樓梯底端本來是一個石槽,現在卻放著一口漆黑的箱子。
石壁上燃著長明燈,幽幽惑惑的燈光照亮著整間石室。
看著燈盞甚為有趣,紅色的琉璃盞盛著碧色的燈油,看上去熒熒煌煌,華麗異常。楚離想去摸一摸燈盞,卻在觸碰到燈盞的同時縮了回來,十分燙手。想不到在這陰暗的石室裏,燈盞竟會如此燙手。
吃了痛楚離也不好意思說,就見幾位老頭往一個方向走去,原來這石室還有甬道。連忙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狹小的石室,推開沉重的石門,一股幽幽的冷氣從裏麵襲了出來,讓人打了個寒顫。裏麵沒有燈,卻有縈繞著一抹淡淡的白光。
石室很小,小到隻安放得下一塊方形的冰塊,冰塊不小,小孩躺上去是絕沒有問題的。
冷氣從冰塊上蒸騰,整個石室都被這股寒意所籠罩。楚離趕忙運功禦寒,身子卻也忍不住發抖,卻發現幾個老頭一點感覺也沒有,老家夥功力就是深厚。
白光就是從冰塊上散發出來的。
她看了看執法長老,老掌門示意她走近去看。
攏了攏袖子,雙手環抱著湊過去看。白霧蒸騰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隻是隱隱覺得中間有一個鑿空的地方。
她回頭看了幾個老頭一眼,麵容不解。
就聽一人道:“中間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好像是的。”可是這個和她有什麼關係麼?
老掌門歎息道:“當年我們就看出燕飛憐是不祥之人,遲早要惹出禍患。。可葉添說什麼也不肯讓燕飛憐死,就盜了聖冰,要挾我們放燕飛憐出去。”
“之後燕飛憐所做的事,你在外麵,想必聽得不少吧。”
楚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問道:“為什麼說她是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