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在車裏等你。”黑衣人對著我又道。
“我們終於能離開這裏了。”我對著寧逸之緩緩一笑。
寧逸之卻眉頭深鎖。
“蘇小姐請。”黑衣人繼續道。
我扭頭看了眼病房。
已經有護士進入病房,她們扶著我媽下床。
“監獄那邊,顧先生打過招呼了,你弟弟不會有事的,他會安穩的度過這三年再出來的。”黑衣人看出我的擔憂,又繼續道。
我邁開腳步的走著。
顧一沉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恨我至死,又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豪車的車門被拉開,顧一沉一身黑色西裝,冷傲逼人的坐在那。
我彎腰坐了進去。
“為什麼會送我們離開?”一坐下,我立馬問。
顧一沉的眸子冰冷又複雜,“你好歹是我的前妻,太慘了對我名聲不好。”
“比如就算我嫁去燕家,都是以顧一沉前妻的頭銜?”我苦澀一笑。
黑衣人把車門一關。
寬敞的後座,隻坐著我和顧一沉。
副座沒有人,駕駛室坐著司機。
“那天,你說那些話,是說給林念念聽的吧。”我看著窗外,媽媽被護士扶到後麵的一輛林肯車上,寧逸之深深的看了眼我坐的這輛車,再坐進了林肯車裏。
“她即將是我的妻子。”顧一沉沒有回答,而是道。
我卻明白了,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日子定了啊?”
“下個月初十。”顧一沉回答,再對著司機道,“開車。”
就在車子緩緩開動時,我看到了好幾輛車停到了醫院門口。
從車上下去婆婆,林念念他們。
再晚一秒,局麵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寧逸之聯係了廣大網友,想利用輿論,讓婆婆和林念念他們不敢強製我嫁到燕家去。
可是,他們哪會那麼輕意罷休。
唯有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出來護著我們,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這個人,我不敢奢望,卻出現了,是恨我到極點的顧一沉。
“你打算送我去哪裏?”我竭盡全力想說的平靜。
“車城。”顧一沉看著窗外道。
我猛的震驚住。
那次我和安逸之打算離開的地方就是去車城。
媽媽出生長大的地方。
聽說,那是一個與事無爭,很美麗的小城市。
不同葉城和桐城的光怪流離,那裏,才是我們這種背負了太多的人能平靜生活的地方。
“為什麼?”我唇瓣顫了下,心懸著的又問,“為什麼你要幫我?你,真的,愛上了我?”
“可笑嗎?”顧一沉冰冷的眼底是滿滿的自嘲。
我詫異的盯著他,他承認了。
他在恨我的同時,喜歡上了我。
沒有一絲歡喜,隻有無盡的落寞。
“去那裏重新開始吧,寧逸之是會用命保護你的人。”顧一沉收斂起一貫的冷傲。
我的眼眶發酸,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再流進了嘴巴裏,鹹鹹的。
車城。
顧一沉親自送我到車城。
他沒有下車。
就在我下車時,車門一關,他走了。
我呆呆的看著那車漸漸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消失到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