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又壞了?”我心底立刻涼了一截。
“媽,你怎麼不早點叫我?”我沒好氣地衝著房間門口的母親抱怨著。
“我早就叫過你好幾遍了。”母親總是這樣回答,我卻總是覺得她隻叫過我一遍。
當我火急火燎地衝進校園,一頭紮進教室的時候,映入我眼簾的是滿滿一黑板的習題,衝破我耳膜的是同學們爆發出的嘲笑聲。
“荀遠同學,我猜你還沒有吃過早餐吧,不妨你先去吃個早餐?”在班主任的冷聲譏諷下,全班同學又是不出意外地爆發出了一陣嗤笑。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腦袋,真誠地望著我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她很不自在地皺了皺眉,隨著她眉頭的蹙動,原本剛入30的年輕麵孔上,卻平添了許多中年女性才有的魚尾紋,甚至連她兩頰的嘴角紋也被這樣一個表情輕易地推了出來。
我心底不斷地祈求上帝不要讓我再被罰站,雖然我不信上帝,但此時此刻,我的確是無比的虔誠,盡管如此,現實卻依舊是那般的堅不可撼。
“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我默不作聲地走向了最後一排的那個空桌。
“…把東西放在那就行了,這節課你沒必要聽。”
我就知道她還有後話,於是,我再次回到了我的‘老地方’,就像之前那個夢一樣,一切都是一如既往,不到10分鍾,我便忍受不住走廊裏這無比沉悶的氣氛,我一如既往地,偷偷溜出了教學樓,一頭紮進了熱鬧的操場。
“爽……”
我就像是個剛剛掙脫了繩索,擺脫了散發著發酵惡臭,滋生著無數細菌的溫床的餓犬一般,貪婪且病態地大口吮吸著來自操場上的清爽空氣。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神經短路般的病態樣子,我下意識地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怪狀,並且本能地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教學樓,3樓的某扇窗戶後麵,幾個同班同學像是看神經病一樣地衝著我冷笑了一番,我便立刻佯作要衝向衛生間的樣子,直接奔著籃球場去了,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
雖然這和我的那場夢境十分的相似,但我依舊沒有多少在意,因為像這樣糟糕的夢境,我每天都會經曆,能夢到與現實如此相似的場景,也不足為奇。
“我的天!這是哪個班?第一節課就是體育課,簡直爽翻。”其實我早就知道籃球場上一定會有不少人,並不是因為之前的夢,而是因為這整個學期,學校都一直在宣傳第一屆市級中校藍球聯賽,整個市裏的每所中學都會競選出一個球隊,我們學校也不例外,每天每節課的籃球場上幾乎都是站滿了人。但我仍是為眼下這般熱鬧景象感到一陣興奮。
“加我一個!”
我站在人群外圍,大聲地呼喊著,迎來的卻是對麵學生們的詫異目光,那其中更多的,還有嫌棄。
“你是哪個班的?”一個高年級的幹練女生問道,看她的樣子像是某班的體育委員。“二年級五班的。”我幹脆地答道。
“五班?”
“哈哈哈…他是五班的!”
我的回答頓時引起了周圍學生們的嗤笑,我並不意外,所有人都知道,班級的排序是在入學期間就被劃分好的,按照入學考試時的成績優異程度排列班級順序,班級數字越大,就意味著班級的總體成績越差,而每屆通常都隻有4個班級,而我這一屆,偏偏是多出了整整一個班,並且我毫無懸念的被排進了最後一個班。
“五班?”那名女生的態度明顯變得一冷“也難怪你會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裏,有何貴幹?”
“打籃球啊。”我倒不是十分在意對方的態度,因為我真的已經成了一個十足的‘滾刀肉’。
聽到我似是無知的回答,她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這籃球不是你說想打就能打得了的,知道我們這是在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這不是在選拔隊員嗎。”
“既然你知道,怎麼還要在這裏添亂。”
“怎麼,難道我的個頭不夠高嗎?”我一邊說著,還一邊湊近了麵前的女生,刻意微微掂了掂腳尖,才顯得比對方高出了幾分,而正是我這個十分不要臉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圍觀學生們的捧腹大笑。
而她卻是被我這一舉動氣得哭笑不得,她抿著薄唇冷哼了一聲,隨即仰著下巴說道:“按照規定,你的確是可以參加,不過……”
“既然可以,那還擋著我幹什麼。”我不等她把話說完,便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擋開,擠進了場地,而她怎麼都沒想到我會如此蠻橫,怒氣衝衝地一把揪住我的校服,臉上一陣青白交替:“那也得蔣老師同意了才行!”
“行了我知道的。”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臂,洋洋得意地走到教練身後,望了一眼他那正在給報名隊員登記信息的背影,突然出聲問道:“蔣老師,我可以報名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驚得教練猛縮了縮脖子,他十分煩躁地回過頭來,見到我嬉皮笑臉的模樣,教練卻露出了一副詫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