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回答竟然令她非常滿意。她說:“我還以為你會說兩個一起救呢,不過你的回答我更滿意一些,因為我發現,你已經知道如何讚美了呢。”
這一天,她決定和我立刻離校,帶著我們的‘賺錢大計’一起去入駐我們的總部。於是我立刻決定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告訴母親,但是我不論如何也打不通母親的電話,後來卜美卻告訴我,她早就把我們所有的計劃告訴了我母親,母親在這天的一大早就和父親一起駕車前往了我們的總部,打算幫助我們一起打理它,也許他們已經出了信號覆蓋範圍,所以怎麼也打不通電話。於是當天上午,我們就同樣啟程去往了我們的‘夢想總部’。
我和卜美乘坐高鐵,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居委會的阿姨對我們十分熱情,她帶著我們來到了我們的夢想總部。那是一個非常雅致的二層建築,甚至不需要多做裝修,就已經非常符合我們的需求,一樓可以改成寵物護理站,二樓甚至可以用來居住。我和卜美一起打掃起了房間。
一直到了下午的4點鍾,我才接到母親的電話,但電話另一邊的,卻不是我的母親,而是一個男聲:“喂,是荀遠嗎?”
也不是父親的聲音,我聽不出對方的情緒,但我卻有種莫名的不安,我急忙問道:“你是哪位?讓機主接電話。”
而對方的聲音卻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許久之後,對方才突然問道:“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海口,請問你是哪位?麻煩讓機主接電話。”我大聲地說著。
“非常抱歉,”電話另一邊的聲音換成了一個女聲,但卻依舊不是母親的聲音。她說:“我們是海口市急救中心的,請您在今天抽空到第二人民醫院來一下好嗎?”
“發生什麼事了?我媽呢?先讓她接電話!”
“請您還是先來一下吧,到了之後直接在大廳前台說您的名字……”
電話突然被掛斷了,這時,卜美走過來對我問道“怎麼了?”
“出事了。”我艱難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這時,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我望著屏幕上親切的昵稱,卻怎麼也不敢接通它。卜美發現了不對勁,急忙奪過手機接聽道:“喂……”
過了幾秒,卜美的表情僵住了,過了許久,她才艱難地對我說道:“你的爸爸媽媽…都遇難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終於崩潰了,我癱在了地上哭了起來,哭得很徹底,很無助……直到我突然記起我還可以重新回到這一天的一開始,我才勉強收起了淚水,望著同樣呆滯的卜美,打開了時間之匣。
但不論如何,我都沒有想到,這一次,我卻怎麼都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我嚐試了10次,每一次都是在早晨6點鍾醒來,不論我怎麼嚐試,都聯係不到父親和母親,他們就像是從這天清晨就一同從人間消失了一般,怎麼都聯係不上。
我嚐試了100次,每一次都要經曆一遍接到噩耗的悲痛,然後我接著去嚐試,1000次,我幾乎動員了所有可以動員的同學們一同幫我聯係他們,卻依舊是沒有辦法聯係到他們。一直到了3000多次,我甚至說動了好幾個交通廣播電台同時播報我的名字,就為了希望正在開車的父母可以聽到我的聲音,但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我又嚐試了不知多少次,已經有新聞媒體開始為我報導,所有人都開始將我稱為‘先知’,卻仍是沒能聯係到我的父母,他們似乎就在我決定要同卜美一起前往我們的‘夢想總部’的那一刻起,就隨著時間一起靜悄悄的消失了。
於是我終於放棄了,我把自己帶回時間之匣,再也不敢回到現實中去。直到我在時間之匣裏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又或許是幾十年,但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不一樣。父母遇難的事實和打擊,即便到了時間之匣這個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的領域裏,依舊不斷地刺激著我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你回來了,旅行者。”
“是的。”我本能地回答道:“我回來了很久了。”
“不,你隻是回來了。”身影對我糾正道。
“是的,我在這裏已經待了很久了,我不敢再回去了。”
“不,你隻是回來了,這裏,是沒有時間的。”
“什麼意思?”我疑惑道。
身影卻並沒有回答我,隻是突然問道:“你知道嗎,你為什麼會到這裏?”
“為什麼?”
“這就像是某種天賦,但它並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前人所賦予的。”
“或許有人把希望寄托於我,或許我因此就該擔起一些比較特殊的責任?”
“或許和所有來過這裏的人一樣,你隻是一名旅人……”
“一名時間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