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那個陳老婆子是因為耀武揚威才惹了王妃,瞧,那黃馬褂就在堂上掛著呢!”
“可不是!呸!活該!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就是,這些年咱沒少受這老婆子的氣。仗著自己是王爺奶娘,就在山莊無法無天的,今兒可算是老天開眼了!”
“這老不死的總以為自己是半個主子,這會兒在真主兒麵前,瞧瞧,連吭聲都不敢!話說回來,這新來的王妃看起來是個狠角色,才第一天就整下了這老婆子……”
“噓噓,王妃來了。”
前一刻還私語竊竊的大堂,後一刻鴉雀無聲,眾丫鬟婆子小廝個個低垂著頭連氣兒都不敢大聲喘,喘重了不定就要和那陳氏一樣在這大寒天兒的給扒了衣服跪在堂下吹冷風。
韻棋攙著我來到堂前坐下,我掃視一眼眾人,粗粗估算,約莫有百來號人,男女各占一半。
陳氏跪在堂下早已凍得渾身哆嗦臉色發紫,卻愣是不敢哭出聲,真怕這小王妃還會來什麼狠招!
“春娘何在?”我也懶得和他們套近乎,努力端起王妃架子,懶懶道。
“奴婢在!”那名喚春娘的見陳氏跪在堂下,心中已猜中八九,原還存在一絲僥幸心理,如今王妃一到就被點名,便知大事不好,忙跪地磕頭。
“奶娘,你說的可是她?”我扯出一抹冷笑,又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些老樹皮果真是最不要臉的。
“回……回王妃,正是這春娘!奴婢原本是想向王妃誠心謝罪,可這****說奴婢的黃馬褂是聖上親賞的,王妃再大也大不過聖上。她,還說隻要奴婢聽她的話,這山莊以後就還是咱的天下。王妃憐見,奴婢是老糊塗了,才會被這騷娘們給唆使慫恿,請王妃替奴婢做主!”陳氏淚流滿麵,一個勁兒的給我磕頭。可我怎麼就覺著她這頭磕的一點兒也不由衷呢?
“陳氏,你別胡說!是你自己拿著黃馬褂要耍威風,我說那到底是王妃,是咱的主子,使不得,是你自己不要臉的不顧廉恥勸告,非要說什麼要給新王妃一個下馬威!我攔你不住,推了你一下,你如今自己犯了事,竟然還想拉上我!王妃,奴婢冤枉,請王妃替奴婢做主。這老東西這些年在莊上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她是容不得王妃您,她還說若是王妃您不聽她的,她就要用那件黃馬褂給王妃點顏色看看!”春娘自是不甘認罪,反咬一口。
“呸!你個騷娘們自己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前兒還和李大家的老頭髒一處,做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然你那屋裏的紅綢子是哪兒得來的!”
“死奸婆,你的嘴兒是浸糞坑了!你怎麼就不說每月賬房的月銀都會虧個幾十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床底下的坑了都不知道埋了多少銀子!”
……
你來我往,互揭醜行,潑罵髒辱,到最後更是拳腳相加,在這大冬天的上演了一出好看之極的狗咬狗戲碼。
我坐在堂上,啜著熱茶,冷眼旁觀,也不說話,由著他們鬧去,看看他們能挖出多少事兒來,我好一起清算。
“怎麼不繼續了?”在我喝了兩盞茶後,陳氏與春娘已是麵目全非,倒在地上痛哭哀嚎,再也沒力氣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