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兒,怎麼不走了?”被上官輕鴻拽著奔來跑去,好不容易才得空歇會兒,聽莊上人說前麵有一片桃林,便想帶他見識見識,不想我拉了幾次,他都杵在原地不動,呆呆的盯著不遠處正在犁田的水牛出奇。
他隻是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盯著那頭牛仔細端詳,時而眨眨眼,好像是在心中對比著什麼,緊接著眼眸閃過一絲亮色,臉露欣喜,抬起手,指著那方,嘴唇蠕動,張嘴像是吞了顆棗兒一樣的囫圇了好久,方從喉道裏擠出一個聽著有些別扭卻足以讓我激蕩的想哭的一個字,“牛……”
然後,他轉過臉,看向我,一眨不眨,有些忐忑的緊張等著我的肯定回答。
十六年來,令我欣喜的事情曾經曆過無數,卻從未像如今這般讓我狂喜的,狂喜的無言以對,隻是如遭雷擊一般的僵愣在原地,傻乎乎的向後邊跟著的韻棋與四個侍衛求證,直到得到他們像是怕我看不懂般的如臘月打年糕一般不斷用力點頭肯定時,我才相信,這是真的!
上官輕鴻不知道我為何沒有理他,反而是一副發愣的模樣,以為我是沒有聽懂他的話,便急了起來,懷疑是他自己的發音錯誤又或者是那根本就是他在畫上見過的牛,齜牙咧嘴的無聲嘰咕一陣,比來比去還是覺得他沒有說錯,於是又漲紅著臉憋出了兩個字,“牛牛……”
聽到他清晰無比的發音,我終於回過神,像是憋足了一口鬱結了幾個月的氣一般狠狠的吐出,櫻唇漾起難以言喻的激動笑意,雙手搭上他的肩,也顧不得什麼王妃形象抑或是禮儀,歡快的笑聲如銀鈴般接連不斷自我嘴角溢出,心情激蕩的又蹦又跳,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及臉麵的對著他一陣狂親,“吧唧,吧唧,吧唧……鴻兒,你會說話了,會說話了,你會說話了!對,就是牛,牛牛,就是牛牛!鴻兒,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好開心,好開心鴻兒能說話,桐桐親,桐桐親,麼麼麼麼麼……”
上官輕鴻被我這突來的轉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是乖乖的由著我在他臉上親親,到最後甚至開心的在我臉上也落下一個親親,不過相對於我的豪氣萬丈而言,他的則是顯得小家碧玉的多,親完後他還紅著臉跑開往前頭先去了。
我顧自沉浸在這無盡的狂喜之中,嘴角咧著傻笑,壓根兒就沒考慮我這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的調戲小呆子是多麼的駭人驚俗,以至於直到韻棋紅著臉拉了拉我小聲喚了幾聲,我才恍然回神,發現周圍百步之內的一切生靈都停了動作,下巴被卸掉一般,張得都能吞下一個雞蛋,尤以那本在犁地被上官指名道姓的老水牛為甚!牛眼凸瞪,牛嘴與它身後的老農家一般大張,像是看怪物一似的瞅著我發懵。
我的臉立即火辣辣的發燙,暗罵自己怎麼一高興兒就得意忘形到這份上!這倒好,不僅山莊裏的人知道了我對小呆子不是一般的垂涎三尺,這會兒就連在地裏刨蚯蚓的小童都知道龍吟山莊的羽王妃不懂矜持,以調戲她家小呆夫君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