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雖是活潑,就是有些鬧了。我屏退了她,靠在床頭,靜靜思索。
這事我雖猜想或許是默琴有關,但那也隻是一種直覺,並無根無據。倘或說那人與默琴有染,那便更說不通。默琴對上官輕鴻可是極癡情的,不可能與他有染。可若說默琴是為了殺我,所以才與那刺客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倒也有可能。
這刺客到底是奔著太子,還是我來的?
從時間上看,他早太子一步潛入莊,似乎是奔著他來的。可為了殺我,卻又葬送了自己性命,看起來便又更像是奔著我來的。難道當真如畫眉所說,他原本是奔著太子來,結果與默琴好上,默琴慘死,便對我懷恨在心也想殺了我替默琴報仇?
先前我便懷疑默琴當時有幫手的,此人一出,表明極有可能,他便是默琴的幫手。他混跡廚房,又與默琴認識,倒是極為嫌疑。隻若這樣,那麼又是誰派他來刺殺的太子?默琴與他可是為同一人做事?
“王妃,宋將軍在門外求見。”思緒正亂,卻聽畫眉報了一聲。
我蹙眉,宋玉?不是聽說這幾日得太子特準正在京城府中照顧病重的父親?
“請將軍去廳中稍作片刻,我這就來。”
幾日不見,宋玉臉色差了不少,原本白皙的娃娃臉如今蠟黃暗淡,想來他家中老夫病是極重的。
“將軍不必多禮。宋老安好?”我在畫眉攙扶下,進了廳,見他臉色不佳,不免有此一問。
“勞王妃掛心,家父身子好了些。倒是王妃,如若宋玉未被家事所纏,王妃定是不會遇刺。此,宋玉有大罪。”宋玉畢竟是上過戰場了,有著軍中將士特有的剛毅與擔當。此事,與他並無多大幹係,隻他自責若是沒有回京,那刺客便不會如此容易得手。
“宋將軍言重了,此事是我命中應有之劫,與將軍無幹。再者,將軍是回京盡孝,更是殿下特準的,何來瀆職有罪之說?且如今我雖有小恙,性命卻無憂,想再過十天半月便於往常無異了。將軍大可寬心。”
“……”宋玉靦腆頷首表示他已寬心,而後自兜中取了一方小盒,打開,原是一粒丸子,道,“此乃我母親遺物,雖沒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也勝過千年靈芝人參,有續命之效,聊表宋玉歉意,且此藥……興許以後會派得上用場。”
宋玉走後,我靠在床頭,看著那藥,心中有些不踏實,總覺得他是話裏有話。
興許……以後會派得上用場?他是說遇刺之事以後可能還會遇上?
如此,似乎我方才的一些推理便又說不通了。
默琴死了,這個刺客也死了,那麼報仇的人也就都不在了。難道,被刺一事並非是個人恩怨,而是幕後有著更大的陰謀?那個人,雖然不知是誰,但卻要定了我的性命。
可,我南宮芮一介女子,又何時惹了他?我除了出身勇王府,是羽王妃之外,有什麼值得那人如此費周折的算計刺殺?
我若死了,於他有什麼好處?
還有……
我低頭撫了撫胸口,這裏,似乎愈合的太快了。
雖然因為我心髒的位置特殊,劍走偏鋒,沒有刺進心髒,可那一劍他也是拚了命的。怎麼會才五日便愈合的這般好?若照如此,不到半月,我這傷就該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