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天看著那白雲朵朵的藍天,十分之鬱結,縱使再遼闊美好的蒼穹也不能安撫我胸口煩躁的心緒。
這個呆子,那比驢還強的脾氣又來了!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找那勞什子沉湖蓮子!明知九死一生,卻非要去送死!呆子,他就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呆子!我的身子雖非菊宗,可也是健康無憂,為何非得拚了命的去找外物改造?他難道就不明白,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麼?
可是,他那脾氣倔的當真是讓我束手無策,便是如今我將他給迷暈了,他醒來也定是會再找回這裏尋蓮子的。
我自然知曉,他如此執著是為了我,隻他如此不要命的為了我去拚,我心中除卻感動,便是滿滿當當的心疼。
這個呆子,何時能為他自己想一想呢?
真不知,攤上這樣的男子,是幸或不幸。
罷了,隨他去吧。
倘或真要出了何意外,我隨他一道便是。人總逃不過一死,既有他作陪,便是死,想必也是不會寂寞的,反倒比生死兩相離要來的幸福些。
想通這一層,心裏豁然開朗,連帶著那照在身上的太陽都似乎暖了不少。我搖頭笑笑,這個呆子,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等我回去的時候,上官輕鴻依舊坐在淵沿,低著頭似在認真看著那底部的血蓮,那背影看著卻有些悶悶不樂。
我輕聲輕腳走上前,自他身後捂住他的雙眼,故意加粗了聲線,“純真可愛的輕輕小儒生,猜猜夫子我是誰?”
上官輕鴻的嘴角陡然漾起一抹大大弧度,咯咯咯笑的開懷,雙手附上我的手,也學著我的語調故意乖巧的回答,“桐桐。”
“真沒勁,一猜就猜到了。鴻兒,以後,你不能這麼直接,要說‘不知道’,然後咱倆就可以再接著玩啊。”我挽著他的手臂,在他身旁坐下,作不太樂意狀。
上官輕鴻隻笑不攏嘴,一根根把玩著我的手指,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圈,見左右無人,立刻在我臉上吧唧了一口,且在親我的檔口十分簡潔的在我耳邊輕說了一句,“蓮子,給桐桐。”
我將身子拔開一些,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把蓮子給我?那醉仙釀怎麼辦?還是,看似天真無邪的他,其實也是在打著什麼忽悠人的壞主意?
上官輕鴻神秘笑笑,那模樣好像是在對我說,“桐桐,等事成之後鴻兒再與桐桐說明。”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小呆子還學會神秘了。他既如今不願說,想必是怕事情提前穿了反讓他無法忽悠了。
“鴻兒,你是否已經有了法子,能既不傷蓮傷蛇又可拿到沉湖蓮子?”他不願說,我也不逼他,反正遲早都會知曉,話鋒一轉,便到了腳底下的那片深淵之上。
上官輕鴻搖了搖頭,而後似有些犯困的打了打哈欠,睡醒惺忪。
“困了?”昨晚我們本就未休息足,從黎明忙到現在,除卻啃了幾個饅頭,根本無暇休息,看他那漂亮的大眼睛下已經落下一層淺淺的黑圈,我不禁又是一陣心疼。
上官輕鴻乖巧點了點頭,站起身,拉我,揉了揉儼然已經無力耷拉的眼皮,迷蒙道,“桐桐,午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