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冕的話,琉璃的臉上頓時泛起淺淺的笑意,然而她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開來,就聽到兩聲一模一樣的嗬斥:“不行!”
琉璃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疏忽化作滿麵怒容,蔥白如玉的右手在懷中琵琶弦上一按,嬌吒道:“高劍鋒、蕭離別,於公子已經答應跟小女子走了,難道你們還想強搶不成?”
高劍鋒和蕭離別看到琉璃輕按琵琶弦,心中頓時一驚,各自悄然握緊了手中的兵刃,一臉警惕的看著琉璃,生怕她真的使出那變化莫測的“傷神斷魂曲”來,到時候三敗俱傷不說,指不定於冕姐弟倆還會趁機而逃。
按理來說東廠、錦衣衛和望江樓任何一方出動,別說於冕姐弟兩人,就是尋常的江湖門派也很難抗衡,但是這次追殺行動三方高手齊出,反而被年紀輕輕的於冕耍的團團亂轉,實在是因為高劍鋒、蕭離別和琉璃三人各懷心思、互相提防,這才給了於冕可乘之機。
而於冕之所以揚言要跟著紫衣女子琉璃走,實際上打的正是離間她們三方,從而渾水摸魚、趁機逃走的想法,現在這三個人的反應正中下懷,他忍不住心中暗喜。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很少說話的沈星月突然按劍上前,並肩站到師兄蕭離別的旁邊,揚聲道:“大掌座誤會了,錦衣衛並非要和貴樓作對,實在萬大人有令在先,務必要將於冕姐弟二人生擒回京,星月兄妹不敢不從!”
琉璃雖然美若天仙,總是一副嬌羞妖媚的模樣,但是沈星月卻知道,如果論心狠手辣的話,比起師兄蕭離別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於冕姐弟落到她的手中,別說是生擒回京,能不能留下全屍都未可知。
蕭離別本來還有些忌憚琉璃,見到師妹仗劍上前,心中頓時有了底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師妹所言有理,而且大掌座可別忘了,莫說於氏餘孽現在並不在你的手中,即便他真的在你的手中,最後還不是要交給我錦衣衛?大掌座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高劍鋒一直冷眼旁觀著琉璃和蕭離別師兄妹的表演,他雖然號稱“怒劍無鋒”,但並非發起怒來就是無頭無腦之輩,眼見雙方爭執不下,突然心中一動,朗聲說道:“蕭兄此言甚是有理,望江樓隨然號稱江湖第一殺手組織,但是還得乖乖聽命於‘赤焰萬裏’萬赤焰大人,萬大人一聲令下,望江樓不但馬首是瞻,而且甘任驅使,迎風冒雪、千裏迢迢趕來助陣,哈哈哈哈!”
蕭離別聽到高劍鋒反而誇起來錦衣衛,先是一愣,後是一喜,緊接著暗叫一聲不妙,然而為時已晚,隻見琉璃左手忽然反轉懷中琵琶對準他們師兄妹兩人,右手在弦上一撥一挑,一道攝人心魂的聲音直射過來:“蕭離別,真以為我望江樓是隨你們錦衣衛使喚的嗎?”
蕭離別被琉璃突如其來的琴音震的胸中一滯,急忙拉起沈星月的衣袖飛身向後飄去,口中厲嘯一聲:“師妹快退!”
然而琉璃並沒有打算繼續攻擊蕭離別的意思,袖中綾突然淩空而出射向扁舟,頓時把船頭的於冕纏個結實,隻聽她咯咯一笑道:“小弟弟,這就跟姐姐走吧!”
就在此時,眾人隻見眼前人影一閃,扁舟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隻見這人伸手捉住琉璃的長綾,嗬嗬一笑道:“想要帶人走,先問問我這把無鋒劍答不答應!”話音未落,隻見劍光一閃,長綾應聲而斷,他則順勢把於冕提在手中,無鋒劍斜斜一橫正架在船中於欣的香頸之上。
高劍鋒在電光石火的一刹那這一閃、一抓、一斬、一提、一橫一氣嗬成,於冕姐弟盡皆落在他的手中,就連向來以身法和劍法為傲的沈星月都忍不住暗讚一聲:“好快的身法、好準的時機!”
琉璃大意之下袖中綾被高劍鋒一劍斬斷,出道以來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她頓時又氣又怒,口中嬌吟一聲“找死”,手中琵琶頓時錚錚鳴鳴響起,一出手就是“傷神斷魂曲”的殺招,如驚風驟雨般朝高劍鋒攻了過去。
高劍鋒一劍得手,心中暗自欣喜,正準備提起於冕、於欣姐弟躍回船上,耳邊就聽到一曲攝人心魂的歌聲響起:“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他急忙凝氣閉住雙耳,口中大喝一聲“妖女看劍!”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異變陡生,原本波瀾不驚幾近結冰的河水中突然泛起一朵巨大的浪花,緊接著一道身影從水中轟然而出,手中長劍帶著點點水珠朝高劍鋒當胸刺來,長劍來勢極快,竟然隱有風雷之聲。
高劍鋒不愧號稱秦川怒劍門不世出的奇才,驟然間被兩大高手圍攻之下卻雖驚不亂,腳尖在船頭猛地一點,整個人詭異的退去半米的距離,恰好退出琉璃“傷神斷魂曲”的琴音範圍,手中無鋒劍劃出一道斜斜的弧度,一招“無鋒無懼”恰好擋住來人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