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宮欽並不在房間裏,而是正意氣風發的站在船頭,指揮著家族的商船起錨出發,除了南宮世家的五艘高桅大船之外,其他聚集在碼頭的小船聽到頭船發出的號令,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生恐被拋棄了。
南宮欽看著浩浩蕩蕩的船隊,心頭豪氣頓生,思忖著此次回去之後,便將前不久得到的那副《梅花山茶雪雀圖》送給師父,求他幫忙向家主提親,允了他和表妹南宮楚的婚事。
家主南宮鳴膝下無子,隻有南宮楚一女,及之五位族叔的四子一女不但武藝平平,甚至從人品德行、乃至對家族的貢獻上來說,根本無法和他南宮欽相提並論。
現在能夠對他南宮欽形成威脅的,也就南宮鈞一人,但是聽說南宮鈞前不久在紫雲山奪劍中失了手,連帶三叔南宮禮也受了重傷,這會兒正在藏劍山莊麵壁思過,能不能趕上九月初九的金陵玄武盛會尚未可知,又怎麼和他南宮欽去爭奪表妹?
一想到南宮鈞,南宮欽的臉色不由得就沉了下去,三年前家族的元旦盛會上,正是這名不見經傳的南宮鈞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鈞天劍,還有那本該屬於他的“南宮世家第一青年才俊”的稱號,也直接導致他遠赴荊州,逐漸遠離了家族權利的中心。
這三年來他南宮欽臥薪嚐膽、勤學苦練,不但將師父所傳“天星指法”練至大成,更在暗中休息一門極為霸道的功夫,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打敗南宮鈞,奪回本該屬於他南宮欽的榮譽。
而現在機會來了,三個月之後就是五年一度的金陵玄武盛會,師父專門召自己回成都,就是為了爭奪參與盛會的名額,從而在金陵玄武盛會上揚名。
南宮欽握緊了拳頭,恨聲道:“南宮鈞,這一次我一定要將你踩在腳下!江南公子的寶座不可能屬於你,隻可能屬於我南宮欽的!”
隻要他南宮欽能夠在金陵玄武盛會上一舉奪魁,就算他隻是南宮世家連旁支都算不上的遠支又如何?照樣有機會入主藏劍山莊,稱為南宮世家新的主人!
南宮欽野心勃勃,臉上的神情也變的有些猙獰,他緊握著拳頭的手青筋暴突,這一幕正好落在陸逸的眼中。
此刻南宮欽也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急忙換上一抹熱情的笑容轉過身來,向陸逸打招呼道:“陸公子,江上風大,怎麼不待在房間裏麵?”
陸逸嗬嗬笑道:“欽公子,不瞞你說,在下從小就是在水裏長大的,些微江風還奈何不了我,倒是在下方才看你情緒激動,卻不知所為何事?”
南宮欽愣了愣,笑著向陸逸擺了擺手道:“沒什麼,隻是此行路途遙遠,前路未卜,我又聽說近些時日江上水寇肆虐,心中就有些不安!”
南宮欽頓了頓,轉而向陸逸問道:“陸公子過來,恐怕不隻是為了陪在下在這裏欣賞江景吧?是有什麼事情嗎?”
陸逸點頭笑道:“你不說我倒還忘了,我過來就是想問一下,從這裏到成都需要多久?”
南宮欽不假思索的道:“若按照正常行程,至少還要五日光景。”
陸逸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等他到成都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七日之期,那時候謝青鋒還會在嗎?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陸公子,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辦?在下在成都還有些關係,如果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但說無妨。”南宮欽試探的道。
陸逸搖頭道:“多謝欽公子美意,不過欽公子能讓在下乘船同行已是多有叨擾,哪裏還能再行麻煩?些許小時在下自己處理就行了!”
南宮欽見陸逸不願意說,就也不再多問,畢竟江湖上最忌諱的就是交淺言深,再問下下去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甚至還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也不再多言,向陸逸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告辭返回了船中。
陸逸迎風站在船頭,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南宮欽方才的異常,心說莫非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不成?可是看樣子又不是太像,可惜剛才沒有聽清楚他在自言自語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衣袂飄空之聲,伴隨著腳步清脆的落地聲,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漸漸襲來,陸逸悄然收回了紛飛的思緒,他並沒有回頭,就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