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博的潛意識遠遠望見哪個已經被周正他們幾個清理出來的古石碑時,他才突然覺得渾身一下子就泄力了。沒有任何預兆的,他就猛然的撲到在地了。就連撲到的身影也是牢牢托著夏雨的,夏雨依然坐在他身上,連一點灰也沒有沾染,而他自己卻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嘴啃泥。
看見這個情景的幾位同行者也都不由地動容,就連一向對趙博心存嫌隙的瘋子也是嘴巴、鼻子不斷的換位褶皺,但什麼也沒有說。
幾位總在生死間摸爬滾打的漢子,在麵對人性柔軟的時候也是有些難以言語的。他們隻是第一次默默的幫忙扶起哭的有些站不起身的夏雨,然後又把趙博翻過身來給他用溪水擦了把臉。這都是從來沒有過的行為,如果此時趙博的意識是清醒的,他一定會以為自己其實是暈倒的。因為這在他的意識裏,這些人是不可能做這些行為的。而這些人也確實是從沒有做過的,有幾位甚至從出生都沒做過。
很多人的行為並不是從出生就帶來的,而是他周圍的人尤其是關係很親密的人在長時間的不斷影響下才導致了他的一個慣性思維方式,這種慣性思維一旦養成,如果是好行為當然會帶來好的結果,但一旦是糟糕的或者是壞的思維習慣,那可能倒黴的不僅僅是這個養成習慣的人,他身邊的人和很多哪怕隻是和他擦身而過的人都會倒黴。
這裏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瘋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們3個人,是那所已經破產的孤兒院最後留下的3個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愛的他們彼此互相就是慰藉,孤兒院的入不敷出讓他們從幾乎是剛會走路就承擔了很繁重的體力活兒,老師的借酒澆愁,動不動就拿打他們當發泄,也讓瘋子變得憤世嫉俗,出口成髒,性子爆裂。他習慣用拳頭和語言的攻擊來維護自己的權威,在宋嬌嬌死後,他變得越發變本加厲。唯一可以守護的人不在了,就連乖寶寶的趙博都變得有些不好把控,更何況是野慣了的瘋子。他幾次三番的張牙舞爪,試圖挑釁,都是他絕望的心理在作祟。
瘋子看到趙博竟然會為了一個前幾天都還是陌生人的夏雨付出全部去保護她,他第一次震撼了,第一次沒有關注石碑而是一直瞧著趙博,眼神難得的是平靜的。這次他沒有催趙博醒來,而是一個人就那麼蹲在石碑旁邊,手裏有一搭無一搭的揪著手邊的草葉子玩著,就連太陽都有些傾斜了,他也隻是煩躁的不停的抓撓頭發,用腳揣著附近的樹幹,而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去扇趙博的臉頰。
二河一直就在瘋子不遠處坐著,他在整理背包,搜尋附近的河流,然後給自己的水壺裏灌清水。他一向不善言語,索性也就一句不發的坐著。最暴躁的人都沒行動,其他幾個人都是高手,自然耐心都絕佳。
星空漫天懸掛的時候,趙博才睜開眼睛,他首選覺得不是多難受,而是有多餓。最近饑餓的感覺常常伴隨著他,他竟然不自覺的有些要習慣了。餓了,手就不自覺的到處摸索,希望能找點吃的,要命的是這手這次摸到的是大饅頭,還熱乎乎的,暖綿綿的,隨著他力度的加大,饅頭的主人不自覺的哼哼起來。
幾乎是瞬間趙博的全身就變成了煮熟的蝦子,紅的像個燈籠。他下意識的蹦跳起來,舉起雙手,大喊:“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雨麵紅耳赤的看著他,要不是他一直不要命的托著她,她現在真想狠狠的招呼他的小弟弟,讓他永遠站不起來。
“姐,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饅頭。”
“什麼?饅頭?!”夏雨氣結的看著他。
她每天都用盡心思保養自己的身體,從頭發梢到腳後跟,她保證沒有一絲死皮贅肉,最最讓她得意的胸部如今卻變成了別人嘴裏的大饅頭!她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了。
“你見過這麼貴的饅頭嗎?”她惱怒的劈頭蓋臉的吼著。
“貴?”趙博聽著這詞覺得不能理解。他的確理解不了,夏雨的兩個“饅頭”每個都是重金打造、重金保養、重金投保的……每個都夠他好幾年學費的,如果趙博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暈過去的。
野外空氣良好,鬥轉星移都看的真真切切,不必隔牆就有很多雙耳朵。
當夏雨意識到大家都醒著看著他們倆時,她第一次感覺特別害羞,然後就像隻被驚嚇的小鹿一樣,撒腿逃跑了。
作為交際花這麼久,夏雨可是第一次這麼失態。之前她還總是在暗地裏嘲笑小美麗的青澀、彷徨與不成熟,現在,誰知道和這個半大的小夥子在一起幾天,她自己竟然也變成了讓自己最不齒的白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