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1 / 2)

知青粗茶淡飯粗布衣

長大漂泊大山中

命裏有緣遇知己

日出日落耕地偶

秧子酣酣未接米

心田被踏成為泥

一九七四年的初冬,東北大地已被皚皚白雪覆蓋,冷漠的休眠期開始了,而萬物生靈之首的人卻沒有沉寂,自一九六八年以來,城市又一次地掀起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熱潮。從而牽動了無數人的心弦,家庭在忙碌,為即將要遠行的子女打箱子,做被褥,縫製更暖和的棉衣棉褲,其含絲與蠶。實踐畢業的學生是焦點,也是社會大劇場裏響起的突出音符,他們積極響應號召,抱著不在城裏吃閑飯的誌向,懷揣奔前程的理想與激情,踴躍報名,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火車丫上鑼鼓喧天,**,歡送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橫幅標語隨風舞動著,人頭稠密,恰如泛開的巨大蟻穴,燥動不安。說話聲如群蜂發出的“嗡嗡”聲,絞人的腦汁,又無法擺脫。車門子泛蛋,青年爭先恐後地往上擠,性子急的敲開車窗往裏爬,張顯著旺盛實力派。汽笛長鳴,披紅頂花的專列起動了,手拉手變為心連心,將頭等的人們丟在站台上,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列車北上,沿途沒有停,呼嘯而行,第二天上午,車輪終於停止撞擊鐵軌的咣當聲了,車窗上結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車門子一開,傳來的同樣是歡天喜地的鑼鼓聲。李健青隨著人流下車,呈現在他眼前的是起浮的雪包連著開邊,其中豎立著屏障般地原始樹林,氣候更冷一些,可是清新,爽人肺腑。他如夢幻般地陷入這曠野之中了。來接站的老山丘們裝來單一,都是黑布勞保皮大衣,頭戴兒狼皮帽子,苫耳掛滿白霜,舉牌翹著等候。李健青找到自己要去的農場生產隊來接站的人們,禮貌地接下棉自報姓名。支書喜歡地忙伸手幫他戴上,笑嗬嗬地給他介紹站在旁邊的農工隊長老賴,和一身沒法的機務隊長老侯。說笑之中,六男四女到齊了,由於還有四十多裏地路要趕,天頭也短,時間緊迫,支書急火火地讓大家上拖拉機拖著的大爬犁,催老侯全速行駛。

山風刺臉,拖拉機鏈軌卷起來的積雪又增添了幾分寒意,支書看青年們身上沒有毛皮,難與這瓶裝的環境抗衡,將幹草往他們身上堆,並和賴隊長擋在前麵,做一道防風的牆,挺拔地展示了山裏人無所謂懼的風采。李健青忽沉幹草下的大腿有熱流了,他知道,是身體挨靠所至,心悅地扭頭瞅身旁坐著的女青年劉小春,風她臉紅了,微低著頭,不由得心甜蜜起來,這冰冷的世界也變的美好起來了。

俗話說:望山累死馬。拖拉機拖著大爬犁行駛在大,就如小爬在蠕動。可是它的“突突”轟鳴聲卻傳記了整個曠野,所過之處,樹掛被震落了,忽然有幾隻刨雪覓食的麅子跳躍地奔跑起來。

“快看,美女!”李健青驚呼。

劉小春嫉妒地踹他一腳,說他說的話不對。

麅子插花地舞動著白屁股,擾亂著注視視線,很快消失在樹林裏了。

青年們意猶未盡地回不過神來。

“它們是大山的寶貝,你們也是。”支書笑著說。

十八九歲的小夥屬花骨朵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分分滾下爬犁,跟著跑開了。支書笑不攏嘴,伸手抓雪攥個團兒,扔向拖拉機風擋玻璃前,示意老侯減速,之後也讓女青年下爬犁跟著跑跑,暖和暖和。

天見黑時,前方出現燈光了,支書告訴大家到家了。青年們不約而同地站起身瞅,說也奇怪,有了目標,拖拉機也不慢了,眨眼開進隊裏。拴在豆腐房前的行騙子抻脖叫起來,雖說刺耳難聽,可是它的出發點是好的,出現異常情況報信了。迎麵跑來十多個小孩子,他們興奮“嗷……”地喊著,在拖拉機過去以後,他們調頭便追,有的逞能地往爬犁上爬。家屬們見生人害羞,有熱鬧又不能不看,她們忸怩地巢著袖筒子,三一幫,兩一夥地交頭接耳。拖拉機拖著大爬犁停在宿舍門前,一身酒氣的老山丘們圍攏上來,還有先來的老知青,他們有來自上海的,有來自天津的,有來自滿洲裏的,有來自海拉爾的,還有當地鎮上的回鄉青年,情景如同過年迎接親人一樣,大山深處,這個南腔北調的大家庭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