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玻璃渣紮入身體,該有多疼啊?!
消毒,止血,將渣子從傷口裏挑出來,比紮入身體時更痛。
她能不假思索的為他做到這種地步,怎麼可能不在乎?
她的哭聲淒婉悲涼,好像杜鵑啼血,將心底的悲痛哭出來。
司徒明輝是暗喜的:她終於可以把情緒發泄出來,不用這樣堵著自己了。
可……也是心痛的。
擰痛擰痛的,痛得他無法自控的捂住了胸口。
他從來沒有看到她哭得這般傷心過。
即使秦瀟死在她的懷裏,她也沒這樣哭過。那時的她隻是心碎的哀嚎過後,就是死寂般的沉默。就好像……悲傷凝固了眼淚,哭泣都無力代言她的心死如灰。
她哭了!
哭出來好啊!
終於哭了!
可這樣哭著,讓人心疼啊!
他蹲了下去,伸手,想安慰,可她卻滿眼恨意,狠狠的推了他。
她再大的力氣,也大不過他,更推不開他。
他看到她哭紅了眼的眼底,滿是淚水與紅色的血絲,還有無法形容的駭人恨意,他愕然,失去重力倒坐在地,反手撐在了冰涼的地上。
她站起身來,連連搖首,心碎的後退:“早就應該意識到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因為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歡你,才讓你有機會把我家害得家破人亡,我為什麼還要冥頑不化的喜歡你?好賤啊!真的……好賤!”
她轉身,跑開,遠去,直到看不見,他才覺得自己恢複一點力氣,卻心疼得無法呼吸。
他也深深的愛著,彼此回應的愛著,那麼認真的愛著,隻是造化弄人,世事難料,一時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出了失去理智的事情……
即使在他最恨她的時候,即使……胸口被她紮進了一把刀,傷口還在愈合時,還想著她的臉,兌現了曾許給她的承諾。
她說,她對他的愛是冥頑不化,是下賤?
他悲泣無語,嗆然出聲:“我……才賤,你都把刀剌進我胸口,還差兩毫米就沒命了,我還想著你。愛上差點要我命的女人,讓你這樣肆虐我,賤的是我才對……”
他已心碎入骨,卻還是擔心她遠去後的安危,給樂軒發短信,告訴他,秦瑤下去了,跟著她,務必護送她安全到家,別……讓她發現。
三天後,秦瑤回到了學校,趕上學校裏的期末考。
考試的程序是將同級生打散,隨機性的,一個教室25個人。
秦瑤看到學校門口的分班考試名單,來到自己所在的教室。
班級是分好的,坐位是隨意的。
秦瑤來得比較早,拿出學生證擺在桌角上,再拿出課本筆記,做最後的溫習。
可溫習時,有些失神,好久沒有坐進教室了,莫名熟悉的感覺,恍若隔世。
上一次坐在教室裏的時候,哥還活著。現在,物是人非,他與她已生死兩別。
她突然想哭,卻拚命忍住,嘴角噙了笑,自言自語:“放心,我會考好的,因為……我是你妹妹。”
重新打起精神來溫習書,教室裏陸陸續續進來考試的學生。
“唉?秦瑤,你真的來了?”同班的同學進入這個考場,很意外的看到她。她隻是友好的笑笑。
“聽說你請了長假,沒想到你來考試了。”
她還是邊背筆記,邊友好的笑笑。
這笑容很可愛,也表示不太想回話。同學自然不再追問。考試要緊,他們也坐下來,抓緊時間多背點幾個重點。
突然——
“喂,一邊去!這個位置我要了。”
幾個不良少女模樣的女生圍在了秦瑤的位置邊上,為首的那個一頭發絲染黃的頭發,像極了金毛獅王。
“金毛獅王”吊兒郎當的將手上的書立在秦瑤現在的課桌上,一臉煙薰裝,斜睨著秦瑤,她身邊圍的兩個女生,也是煙薰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