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對這個沒有研究,也不講究,一切都看他的安排。於是乎,她就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在他打開電腦,翻選家裝雜誌時,他還故作神秘,不讓她看。還說,先不要看,要給她一個驚喜。她便說,好吧,那你好好選,我等著你給的驚喜,我出去散散了。
他打了電話,叫來司機,將她帶到了這裏。
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樓高莫近危闌倚。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花開花自落,雲舒雲自卷。
看上去如此一塵不變,卻滄海桑田,世事幾秋。
哥哥念過的學校,依然坐落在東湖湖畔的山腰。在這時的夏天,如此繁花似錦。
八月,是校空人走的暑假。這時是暑假,學校裏空無一人。
臨近黃昏。在校園門邊放眼望去,那一大片綠地,已然被染成一種炫目的淺金色。
那女生仰望,靜靜的,靜靜的立於山腳的馬路,有車駛過她的身邊,餘風帶起她的裙袂和披散的頭發。不行不走,任夕陽西下的餘輝灑了一身。
一輛賓利出現在氣派的校園門口,車沿路停好後,穿著製服的司機從車子上一路小跑的跑到她的麵前。
——動作有些誇張,因為他和她的距離不過兩米。
“對不起小姐。”司機老黃滿額是汗。
恍若未聞。那女孩子的眼睛轉向了那氣派的學府,臉上有了幽怨惆悵。
司機黃叔揣摩不到秦瑤的心思,卻仍有急事,一臉是汗的急道:“小姐,剛剛我接到一通電話,因為我兒子突然生病,所以……所以……”
所以,他不能開著車子帶她兜風了。
他真的很怕秦瑤小姐發脾氣啊,可是……秦瑤小姐,……永遠都那麼親切。她微笑起來,似乎連空氣都是喜悅的。
而且,她還那麼的善良。善良得和黃叔一起來到醫院,看望了突然高燒的小虎。
這……
又是夕陽西下,秦瑤臨近床前,俯身親吻了一下小虎的額頭,觸到小虎的發絲,那裏有藥水的味道。
小虎虛弱的笑著,奶聲奶氣的說:“姐姐好香啊。我以後可以娶你做老婆嗎?”
五歲的小虎好可愛哦!
……
……
“哥,媽媽有老公,奶奶也有老公,姨姨也有老公,你也做我老公好不好?”
“好!”
“那我們拉勾勾哦!”
……
……
一個人容易觸景生情,這證明她足夠的脆弱。
秦瑤直起的身子,在半空中頓了頓,思緒有些飛揚。不過很快的被她拉了回來。隨後,一臉滑稽而又令人感到溫馨的微笑。她起手拂了拂小虎的腦袋。發絲被她的指壓過後,又挺立起來。他也理著像刺蝟一般,不長不短的短發。有些紮手,刺得手心有點酥癢,她被那絲癢意弄得好看地笑了起來。
黃叔一額是汗,滿嘴嘀咕:“這孩子,說話沒大沒小。”
秦瑤的回答卻是:“不可以——!”
小虎追問著為什麼。
秦瑤笑道:“因為,你長大了,姐姐就老了。”
小孩子的喜歡,總是那麼真摯純粹。
她沒有隨口回答“好”。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是因為他們可以輕易的相信任何承諾。
告辭的時候,秦瑤阻止黃叔去送她回家。
秦瑤說:“就連嬰兒都知道一覺醒開,沒有人在身邊會不安的大哭,何況,小虎的眼裏,滿是“爸爸,不要走”的期盼。”
黃叔的眼底,滿是感激。自從給三少家當司機後,一直保持著隨叫隨到。他很久都沒有好好的陪著自己的兒子。
麵對小虎無邪又期待的麵孔,他總是一臉愧疚,錢不能代替親情。可是,沒有錢,連親情都會愧疚。因為——做為父母,誰會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在物質上受到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