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家夥,你胡扯什麼,我們才剛在一起,哪有什麼兒子呀?”
“馬上就會有了嘛!”
“義,你,你……鬆手,在錄像啊!”
“怎麼?怕以後給我們兒子看啊!”
“你……你又不正經了!”
“嘿嘿,老婆,更不正經的在後麵啊!”
“司徒義,你——!”
“兒子呀,這是限製級畫麵了,少兒不宜啊!”
電視裏的司徒義哈哈大笑,抱緊了林小溪,林小溪掙不開,似怒而怒地打了他一下,司徒義卻笑著,切掉了錄像機的電源。
傻瓜都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傻瓜都看得出來,他們曾經相愛過。
那錄像帶上麵的日期……
“我們……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他一點都不記得,也沒有印象。
林小溪的臉色煞白。
“不是的,不是你看的那樣……”
“那是哪樣……”
他突然莫名的火大,好像麵對一個千年謊者。
“那裏麵不是我嗎?那個女人不是你嗎?”
“……”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殘忍的告訴他,“因為你要和我私奔,你爸爸一毛錢都不給你,我跟你過不下去了,我嫌你窮了,所以,我不要你了,你才出了車禍,把我忘得幹幹淨淨,這個理由夠不夠?”
司徒義不相信,“我既然肯為你離家出走,能帶著你私奔,怎麼可能愛上這種女人?如果你是這種女人,我怎麼會為你放棄一切?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愛情能比得過現實嗎?愛情能買包包,能當飯嗎?窮得連飯都吃不起時,你覺得,我們還能有愛嗎?”
“司徒義,你結婚前,不是見過我懷孕嗎?”
“……”
“那就是你出車禍的真相,因為,我嫌你窮,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受不了,於是……車禍失憶,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我,就是因為你看錯了我,你不想想起我,既然潛意識都不願意想起,何必要自取其辱,非要回顧過去?”
司徒義最後找尋記憶,記憶支離破碎。
因為,沒有熟悉的場景,沒有熟悉的人去剌激,隻由得“相關人等”告訴他所謂的真相,綜合起來,就是林小溪忘恩負義,嫌貧愛富,水性楊花,拋棄了他。
所有的一切,和林小溪與他招供的一模一樣。
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打擊讓他措手不及,他很疼愛的女兒司徒明娟,居然不是他的孩子,甚至不是李冰的孩子。
後來他才知道,李冰借著他失憶,冒充他的女朋友,還告訴他,已經懷孕了,更編造了很多虛假的記憶擾亂他。
他是“奉子成婚”,在孩子“生”下來前,他根本沒敢“碰”過李冰,最後,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兒,他喜歡得不得了,卻在一次意外中發現,這孩子不是她的,更不是李冰的,根本就不是他們兩個的,他以為是醫院抱錯了,要去找回親生的孩子,去醫院調查,才知道,李冰根本沒有懷過孕,那孩子……是在“臨產”時,從外麵抱來的棄嬰。
安排這一切,就是因為司徒明輝的爺爺不行了,急著抱重孫,孫子孫女都行,哪個兒子先添,家產就分給誰大部。
司徒明輝的爺爺不止一個女人,自然也不止一個兒子。
司徒明輝的奶奶,隻是爺爺的第二個老婆。她看不順眼林小溪,嫌她家破產,家道中落,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一係列事情過後,她的兒子司徒義失憶,她便李代桃僵,混淆他的記憶,讓李冰取而代之,而後,找到一個未婚先孕的未婚媽媽,預定她肚子裏、她根本養不活,也不想要的孩子,待孩子即將瓜熟蒂落時,安排李冰替而代之。
司徒義之所有沒有察覺,是因為記憶混亂了,母親又將他和李冰隔離,說他需要靜養,李冰也需要安胎,最好,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並不高明的騙術,因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司徒義並沒有生疑。
有了第一個孩子,過了兩年多,李冰有了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司徒明輝。
就是在這個時候,司徒義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司徒明娟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開始覺得他們給他製造的記憶有問題,可又無從尋起。他不在乎妻子的第一次是不是給了自己,但是,被妻子和母親聯手欺騙的感覺,並不好。
他不再相信她們,也不敢相信,司徒明輝出生,他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喜悅。
還記得明娟的葬禮上,明輝崩潰的一人哭指責:
“我恨秦瀟,我更恨你。如果是因為表白被拒,她才跳樓。那秦瑤何止被我拒絕?我那樣羞辱她,甚至,從她身上跨過去。她為什麼不死,她為什麼受盡委屈和白眼,還好好生生的活著?因為她有父母有哥哥,她有牽掛,不敢死,怕他們傷心。我姐呢?無論做什麼,你們誇過沒?在乎過沒?我和她感情再好,也隻是弟弟,不是父母。她一直冷冰冰的,是因為你們不給溫度。她死都沒猶豫,是因為她對什麼都沒盼頭,死了,沒人為她傷心。不死,她表白被拒的事傳出去,更沒法麵對你們。說她受不得打擊,承受力差,還不如說是你們的冷漠逼死了她,秦瀟隻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的凶手。”
他說的很對。
他們從來都沒好好愛過她。
李冰當她是工具。
司徒義當她是恥辱。
後來司徒明輝上了幼兒園,他司徒義遇到秦瑤的媽媽……,他才在孩子麵前有了笑臉。
他到今天才知道,司徒明輝天天吵著他,讓他帶他去見瑤瑤,是想見那個充滿愛意的父親。
可憐的司徒明輝,竟用這種法子向自己討要父愛,他竟全然不懂。
他和小溪帶著輝輝和瑤瑤時,明輝笑得開心的樣子映入了腦海。
也同時想起:
在發現那段錄相後,他更冷漠了……
因為他們都說林小溪是個見利忘義的女人,他們都說她背叛了他。
他內心無法釋懷,努力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想去找林小溪,她卻已經搬去,不知去向。
也許,並不是不知道去向,他並非找不到她們,隻是,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要找了,傷得很深了,千萬不要找她了。
這些年,司徒義一直在國外定居,是個好商人,但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爸爸。
女兒司徒明娟的死,他隻是出席了葬禮,但沒有過多的悲傷。
他覺得自己生活在謊言與欺騙裏,冷漠成為了他的麵具。
而兒子……司徒明輝,他也再也沒見他燦爛的笑過。
父親的失職,是整個家庭的悲劇。
大人的恩怨……,孩子是無辜的。
這些道理他竟現在才懂。
司徒明輝將一直拿在手裏的日記遞給了司徒義。
那厚厚一打的日記本是很是卡通,封皮是可愛的維尼熊。
那是……小溪的日記本。
200*年7月25日 晴
義的媽媽終於接受我了!
想想我們“私奔”,讓她生病,真是過意不去!
我一定會好好的孝順她!
200*年8月7日 晴
天氣很好,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晴天霹靂。
我……居然有先天性不孕症。
我不能給義生孩子!
200*年10月9日 陰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現在是淩晨兩點,我跟義吵架了。我變得很無理取鬧。我們大吵一架,他說我越來越胡攪蠻纏,他氣得摔門離去了。
天下著雨啊,義,我在給你留門。你什麼時候回來呢?我給你做了薑湯。每次跟你發脾氣,都會很恨自己!
200*年10月30 晴
義出車禍了!
我哭得心快碎了!
義,求你活著!
求你活著呀!
隻要你能活著,我做什麼都願意。
200*年11月1日 陰
義醒了!
義醒了呀!
可是,他隻是在醫院裏看到我。然後問我,小溪,你怎麼在這裏,來看生病的朋友嗎?
我想告訴你,義,我是來看你的。
為什麼你記得我,卻不記得我們曾經在一起?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賽車的時候,摔到了腦袋,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你的女朋友李冰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義,我是小溪啊!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合上日記,我又打開再寫,義,不管你愛上誰,活著就好。隻要你能活著,隻要你能活著。義,我又哭了,可是,你沒有在我身邊,連為我擦眼淚的人都沒有。
義,你在幹什麼?
睡了嗎?晚上是不是又在踢被子?老是喜歡像個孩子一樣說夢話呢!
義……
你……
你有一點想我嗎?
200*年11月5日 晴
我的天啊,我居然懷孕了!我居然懷孕了。
可是……義的媽媽親自帶我去婚前體檢的,她和我一起看到體檢報告的。她親口說,小溪呀,我們小義必須得有孩子啊,你……
我明白啊,所以我才離開義的!
為什麼老天給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我是因為不能給義生孩子,我才狠心離開義的。可是……為什麼我會懷孕?
200*年11月7日 陰
姐姐死了!
姐姐生孩子大出血死了!滿屋子都是血!那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子。
天下雨了,很蕭瑟。
姐夫說,叫秦瀟吧,像雨一樣的孩子,由天而來,很幹淨。
應該是惹人憐的!
200*年1月4日 陰
我去了超市,為瀟瀟買尿不濕。
手裏的東西掉了下來,我去揀。一隻手伸了過來,幫我將東西撿了起來。
是義!
……
義說,他要結婚了!
義說,小溪,其實念書的時候,我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