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間賽跑,不隻是發生在我們的讀書生涯裏,它存在於我們每天生活的點滴裏。愛情,友情,甚至於親情,都可能稍縱即逝。我們阻擋不了時間的飛逝,但我們可以珍惜眼前的一時一分。珍惜就是對抗時間最好的勁敵。
——簡安
上午十點半,時遇公寓。
“叮咚,叮咚……”簡安憑著僅有的記憶來到了這裏。站在門前,她恍惚不已。
“簡小姐,你來了。”開門的是一個簡安不太認識的阿姨。她親切熟稔地跟自己打著招呼。
“阿姨,我找時遇。”簡安開門見山。
“時先生在樓上等你。”
“好,謝謝!”簡安說完就往樓上跑。
“阿姨,請問是哪間房?”看著樓上那麼多間房,簡安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問阿姨,人卻不見蹤影。沒辦法簡安隻好自己找。
走上二樓的階梯,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簡安驀地陷入了某種回憶。她憑著感覺推開了第一扇門。裏麵幾個書櫃,一張書桌,很明顯這是時遇的書房。但奇怪的是裏邊並沒有人。無奈,簡安關上門,又繼續往前走。走到第二扇門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看著那扇門,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她心頭。
“時遇,你在裏麵嗎?”沒人回應。簡安抬步就想往前走,但一股神奇的力量讓她“砰”的一聲就打開了那條門。看著房間內的裝飾擺設,簡安愣住了。牆麵上的那個女孩是她!
“你回來了。”時遇從裏麵緩緩走了出來。
“什麼?”簡安恍惚間沒聽清時遇的話。
“我等你好久了。”時遇走到離簡安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看著他日思夜想的麵容,他克製著想把她擁入懷裏的衝動,凝視著她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表述。
“真的是你。為什麼?”簡安是真的不明白時遇到底想幹什麼?
“我恨你,這個理由充分嗎?”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充分,我也接受。但我更想知道,就因為恨我,所以七年前你把我推開;就因為恨我,所以七年後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就因為恨我,所以在我選擇和顧結婚的時候,你用我已婚的身份告訴全世界,我道德敗壞,水性楊花;就因為恨我,所以……”簡安說著說著就淚流滿麵,聲音嘶啞。
“別說了。”時遇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擁住她。這是他深愛的女孩兒啊,她怎麼能這麼詆毀自己呢?他不允許。對於時遇的擁抱,簡安也不拒絕,他隻是堅挺地站著,無聲地流眼淚。
“時遇,你已經毀了從前那個簡安了,求你,放過我,不然我真的會死的。”簡安不懂此刻自己為何會輕易說出“死”這個字,後來她明白了,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安安,放過你,我也會死。所以,我們之間不死不休。”時遇說完便放開了簡安。
哀莫大於心死……
“我知道了。哦,忘了告訴你,雖然我和顧清和沒有夫妻之名,但很早之前就有了夫妻之實,我們每天都睡在一張床上。時遇,我知道你有潔癖,這樣的我你難道不嫌髒嗎?”簡安破罐子破摔,輕描淡寫地刺激著時遇的神經。
“唔……時遇,你放開我!”簡安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本以為可以掐準時遇的心理,但她忘了麵前這個人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正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呢!
時遇上前,簡安後退,直到將簡安逼得無路可退,最後將她牢牢抵在門板上,然後強吻她,任她如何反抗他也不撒手,盡情地享受她的味道。
“啪”的一聲,簡安用盡全力推開了時遇,她想逃,但被時遇攔下了。他輕拭了一下被簡安咬破的嘴唇,然後一把把她抱起,扔到了床上。接著欺身而上,在離簡安兩厘米的時候,時遇突然將頭轉開了,俯在簡安耳旁輕聲說:“安安,你現在還覺得我會嫌你髒嗎?”
簡安哪裏還會回答,她早被時遇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了,恐懼,害怕,無助……她睜著大眼睛,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永無止境。
看簡安此刻的模樣,時遇有些心疼,有些後悔。他不該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告訴她答案的。
“乖,別哭了。不然我不介意現在要了你。”他一邊用手指幫她輕拭眼淚,一邊用威脅似的話語哄她。小心,輕柔。遠遠望去,宛若一個癡迷者在默默欣賞著自己的稀世珍寶。
聽了時遇的話,簡安非但沒止住淚水,反而流的更洶湧了。
“乖,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時遇敗給了簡安,破天荒地承認自己錯了。愛情是什麼?一物降一物。時遇此刻是真的相信了。
過了好一會兒,簡安張嘴哽咽著說:“我要回家。”
“什麼?”因為簡安哭泣,所以她的聲音嘶啞,發音不太清。
“我要回家。”簡安調整呼吸,再一次說出自己內心期盼。
“可以,但你得先去洗把臉,敷一下眼睛。”為她著想,時遇再不敢強迫她做什麼了。
簡安點頭,起身,一步一步朝洗手間走去。時遇看著她的背影,原地歎息。
時遇,明明你的初衷是讓她重回這裏,喚醒記憶;明明你的本意是和她在一起,好好珍惜,可結果……
唉!你什麼時候才能謹遵本心。
……
走在冷風中,簡安試圖讓自己清醒。她在想,問題出在了哪裏?為什麼她結婚了她自己毫不知情?為什麼別人的記憶和她的記憶截然不同?為什麼時遇恨她怪她不放過她?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鮮為人知的事情?他們為何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簡,簡……”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簡安回頭,顧清和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簡安傻傻地站著,傻傻地看著,一動也不動。她剛才想了很多,唯獨遺忘了他。而他,本該在家卻出來尋她。這中間的落差不是一點大。簡安,你真配不上他!
“簡,飯做好了,我來接你回家。”
不問她去了哪,不問她為什麼在這,隻是單純地告訴她飯做好了。這就是顧清和獨有的溫柔。
“顧……”簡安在顧清和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把投入他的懷抱,用力汲取他的氣息。
“我在。”顧清和摟著她,一下又一下,有規律地輕拍她的背,“我知道你現在很亂,沒關係,我很平靜,我告訴你決定——你是圓心,我是半徑,你確定我們的位置,我決定我們的距離。隻要你不棄我而去,多遠的距離我都圍著你旋轉不停。”
簡安從顧清和的情話裏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堅定,決絕。“顧,六年前,我真的和時遇結婚了,對嗎?”所以你才借此方式表決心。顧,為了愛我,你居然不介意當小三!我有這麼好嗎?讓你這麼孤傲的人低到了塵埃裏。
顧清和對簡安沒有秘密,他將已知的事實告訴她,“目前看來是這樣,但這其中還有很多漏洞。”
“漏洞?是不是除了他和民政局信息網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簡安她很聰明,一時被情感攪亂了思緒,但理智一回來,她又能客觀全麵地分析問題了。
聽到簡安疑問語句的陳述語氣,顧清和嘴角上揚,流露出讚賞欣慰的笑。他的簡就是這麼聰明,一語道破天機。
“嗯,我問過叔叔了,他說六年前你們最確切的關係就是兩家坐下來商定的訂婚。所以,不用灰心,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顧,我需要一個律師。”
“決定了嗎?”
“嗯,我不想這麼不清不白地活著。”最重要的是我不忍讓你為我受委屈。頓了一會,“所以我必須和他解除婚姻關係。”
顧清和來不及說話,簡安一句“我們回家吧。”瞬間融化了顧清和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好。”十指交叉,齊步走,一步一步,不徐不緩,一直往前走。因為他們都相信不管路有多難,它的盡頭一定就是溫暖的家。
……
下午一點,時遇簡安新家——雨花公館。
“喂,叔叔。”顧清和看了看簡安,“嗯,我和她在一起。不用擔心,她沒事。”
“我接。”簡安用嘴型示意顧清和,見此,顧清和將手機遞給簡安。
“爸爸,是我。”不知簡父說了什麼,簡安不由地也瞟了一眼顧清和,“嗯,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說完簡安就又把手機還給了顧清和。
“滴答,滴答……”時間過了好一會兒,顧清和才掛了電話。
“爸爸跟你說了什麼?講這麼長時間。”簡安明知故問,但她想參與進去,她不想自己的事他們殫精竭慮,自己卻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