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為人母(3 / 3)

“叮叮……”門關上了。簡安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裏的恐懼油然而生。

“時遇,你耍……”時遇突然走近的身軀把簡安嚇了一跳,她開始後退。

“安安,你怕我。”時遇用陳述的口吻將這個事實揭露出來。天知道,他從未如此討厭過別人怕他。但簡安……唉!安安,你總有能力讓我體驗挫敗感。

麵對時遇的說法,簡安低頭選擇沉默,一來他說對了,二來她覺得這種時候不說話比說話好。

簡安默不作聲,時遇便開啟了自問自答模式。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上次強吻你?”

“還是六年前的那個晚上?”

“你不用試探我了,我不知道。”時遇不動聲色的暗示讓簡安覺得自己好傻。他明明精通心理學,卻總在她麵前扮演求助者的角色,而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簡安,你怎麼這麼笨呢!

“安安,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時遇不理會簡安的答案,繼續發問。

“時遇,你就那麼希望我能想起來嗎?”一味的忍讓不是簡安的作風,這一次她要主動出擊。

“乖,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忘記了。”固執如時遇,簡安無奈,抬眸看著他的眼睛,“時遇,不管你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隻有一個,我真的不記得了。”

“是嗎?可現實告訴我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那你想怎麼辦呢?”時遇心思縝密,簡安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重溫舊夢。”四個字不輕不重卻狠狠砸在了簡安的心上,呼吸在一瞬間似乎都停止了。

“我們是怎麼有念念的,安安,還記得嗎?”簡安無言以對,時遇繼續娓娓道來。在他某個動作下,書房的場景刹那間幻化成了那天晚上的樣子。

“那天晚上我醉意沉沉地回來,本來是準備直接回房間倒頭就睡的。但陰差陽錯走到了你的房間。掀開被子,往床上一躺,觸手可及的是一具溫軟的身體。憑著本能,我翻過身……”

“別說了,我不想聽。”簡安別開腦袋,不再去看時遇的眼睛。

“不,安安,你要聽。這是幫你找回記憶最簡單有效的方法。”時遇雙手攬住簡安的肩膀,俯身低眸,強勢地讓她看著他,“那晚的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兩人的唇隻有幾寸的距離,彼此的呼吸也相互交融著……”

那些纏綿火熱的記憶電光石火間的閃過簡安的腦海,一發不可收拾。過去她最痛苦的記憶終究還是被時遇給逼出來了。她的自我催眠還是輸給了時遇的曆史重演。

“時遇,我恨你。”簡安閉了閉眼睛,睜開,麵無表情,嘴唇微張,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我接受。”簡單的三個字,裏麵蘊含的內容卻讓人不得而知。時遇定睛看了又看簡安,丟下一句“你回去吧”便主動放開了她。退後,轉身,那過往的場景也隨著時遇的轉身而消失了,書房依然還是書房,但簡安卻和來時的簡安有些不一樣了。

簡安精疲力盡,拖著透支的身體,轉身離開。一步,兩步,天旋地轉,她支撐不住了,倒了下去……

叫司機將簡安送回去後,時遇就站在書房的露天陽台,任北風那個吹,也不進房間取暖。他在自責。

過了好久,他才恢複過來。“成安,有時間嗎?出來喝酒。”他打了一個電話,就拿著衣服開車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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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安還沒來,時遇一個人坐在吧台,在灌酒。偶爾過來幾個搭訕的,也被時遇淩厲的眼神和冷漠的態度給嚇跑了。

“兄弟,不是叫我喝酒嗎?怎麼不等我就開始了。”李成安到了,不漏痕跡地把他手中的酒接過,一飲而盡。看到如此落寞的時遇,心裏也不太好受。作為朋友,他當然知道他是為誰而傷。可情字本身就帶傷,他也無能為力。能做的不過就是陪他暢飲陪他醉。

“你太慢了。”時遇看他坐下,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繼續喝。

敢情這還是我的錯嘍!李成安心裏那叫一個憋屈,不過比起他,那應該是小巫見大巫。唉,算了,不跟你這個苦情人計較。言歸正傳好了。

“說吧,她又怎麼氣著你了?”

“她恨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現在又怎麼會主動來招惹我。”時遇自嘲的笑了笑,“我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罷了。”

“這樣啊。”李成安拉長的尾音為他接下來說的話做好了鋪墊。“那請問你把她給怎麼著了?”

“逼暈了。”時遇簡要回答後,拿起手中的酒一口悶。

“你該不會對她用強了吧?”李成安雖然這樣問,但他心裏卻是不信的。自己兄弟,何時需要對人用強。

“差不多。”

“差不多!你……”李成安話說一半就被時遇給打斷了。

“成安,你說我是不是太自負了。六年前我以為她隻是耍小孩子脾氣說分手,沒想到她放棄一切決絕的離開了我。六年後,她回國,明明有男朋友了,可我還是堅信隻要她想起過往,她就一定會回到我身邊。可現實呢?她恨我。”

“她曾經也愛你。”

“如果六年前那天我趕回去了,我們之間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至少她不會留下一封分手信就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六年前。

“喂,安安。我現在在忙,不適合打電話,有事回家說好嗎?掛了。”看到簡安的來電,時遇接起,沒等簡安說什麼,他三言兩語就掛斷了。

“走吧,不是要做正事嗎?”時遇拍了拍李成安的肩膀。

“這麼幹脆利落,不怕你那小女友生氣?”時遇寵簡安,圈內好友眾所周知。李成安看他一反常態,掛了電話,於是打趣道。

“現在兄弟比較重要。”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嗯,如果事情屬實的話,我們明天需要出國一趟。”

“可以,抓緊時間。”

“開工幹活。”

……

時遇有事在忙這是真的,但他永遠不知道簡安那一通電話意味著什麼,他又在一天後失去了什麼。

“時遇,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晚上七點,我會在公寓等你回來。”這是簡安周六發出的最後一條短信。當時遇下機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周日的早上了。而那個時候簡安已經從時遇公寓搬出去了。

就這樣他們之間錯過了。正如同一個時間,分處地球的兩邊。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界限。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解釋。”李成安說的是真心話。

“成安,你說得對,愛恨兩難分。我六年前在男女關係上是沒把握好分寸,喬時問題也處理欠妥當,所以她由愛轉恨。但現在我清心寡欲,為她出家做和尚這麼多年,她也可以由恨轉愛的,對吧。”

兄弟,你的腦電路出問題了。前言不搭後語的。不過還好,方向是對的。

“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李成安實在找不到安慰人的話,隻能借用孫中山先生的革命宣言了。

“喝酒,我們不醉不歸。”時遇拿起酒杯示意李成安。

“叮……”的一聲酒杯碰在一起。

“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