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大太太沈豔芳正坐在床邊,拿著一塊毛巾為床上的人擦拭額頭,大太太聽到有人進來,下意識的回頭,見青檸進開,嗔怪到:“你這丫頭,怎麼去了那麼久啊,快倒水讓少爺把藥吃了,不然今晚新娘子可怎麼辦?”
“少……少爺?”青檸站在門口看著沈豔芳,腿上卻沒動彈,她怯生生的問:“哪……哪個少爺?”
沈豔芳聽了生氣的說:“你還有幾個少爺?!我兒子啊!”
“您兒子?您的……幹兒子吧?”青檸又問,依然沒有動彈。
沈豔芳生氣的把毛巾仍在了手邊的臉盆裏,騰的站起身朝青檸走過來,罵道:“青檸!你這是撞了什麼邪了?我什麼時候出來個幹兒子?!你快點給把醒酒藥拿過來,讓疆兒吃了!一會兒他還要洞房呢!醉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她回頭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又看看青檸,一把擰住青檸的耳朵拉到床邊。
青檸這次看清楚了,躺在床上喝得酩酊大醉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暗戀多年的大少爺吳疆!她顧不得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算這是做夢,就算他是鬼,也要多看他一眼。她撲上去一把拉住吳疆胳膊,失聲痛哭。
沈豔芳見到青檸這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青檸,你這是怎麼了,讓你去倒水你哭什麼?少爺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跟哭喪似的!是不是找打?!平日裏樣樣妥帖,怎麼今天魂不守舍的?!”
青檸抬起模糊的淚眼,一邊笑一邊流淚:“我這就去給少爺倒水!”她跑到桌邊,趕緊給吳疆倒了一杯水,又把醒酒藥包打開,拿出藥給吳疆灌下去,她看著酒醉中的吳疆,心裏隻有喜悅。老天爺給自己開了那麼大一個玩笑,無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心愛的人沒有死,他就在自己的麵前好端端的活著。
牆上的掛鍾再次敲了九下,如果沒有記錯,吳萬樓娶親的那晚梁蔓枝和馮夢音應該吵起來了,青檸跑到大堂,隻見二太太、三太太、大小姐、二少爺正坐在一桌喝酒,那個坐在二少爺身旁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洛暮少爺!青檸環顧四周,仔仔細細的把酒席宴前的每個人都扒拉了一遍,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老爺哪裏去了?為什麼也不見四太太洛曉?!
正在愁眉不展之時,二太太的丫頭柳葉從她身邊走過,青檸拉住柳葉,故意問道:“柳葉,老爺呢?怎麼沒看見?”
“老爺?!”柳葉吃了一驚,在青檸腦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說:“我說青檸姐姐!你這是撞鬼了呀?!老爺都死了三年了,你開什麼玩笑?!”
“什麼?”柳葉一句話把青檸打入了冰窟,老爺吳萬樓已經在三年前就去世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洛曉又哪裏去了?!
柳葉正要離開去忙,青檸又擋在她麵前,一邊揉著腦門,一邊問:“那四太太呢?”
“哪兒來的什麼四太太?!你癡心瘋了吧!”柳葉推開青檸,生氣的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訴大太太把你趕出去,怎麼少爺大喜的日子說瘋話!不怕晦氣?!”
“洛曉不是四太太?那麼洛曉在哪裏?!”青檸不依不饒,問的理直氣壯。
沒想到柳葉竟然揚起手給了青檸一巴掌:“大少奶奶的名字是你個丫頭隨便叫的?!再胡說亂棍打死你!我去請新娘子出來給大家敬酒,你去看看大少爺酒醒了沒!好好幹你的活,沒事兒別風言風語的,成何體統?!當心我告訴大太太!”柳葉把青檸推在牆上,自己徑直向後堂一間門口掛著紅燈籠,屋內燈火通明的房間走去。青檸不敢相信柳葉的一番話,她緊跟其後一同走向那個房間,此時的青檸心裏仿佛揣著二十五隻兔子,百爪撓心,說不出是恐懼還是緊張。
當新娘子盛裝從屋裏走出的時候,青檸隔著那一層薄薄的紅紗看到的是洛曉那張精致玲瓏的臉,洛曉也看到了呆愣愣的青檸,微笑著說:“青檸,來,來扶我一把,這鞋子有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