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半年了,吳家四太太被害遲遲不能破案,吳疆隻是個嫌疑犯,但這“嫌疑犯”比在自己的深宅大院還舒服,每天好吃好喝,還有警察陪著聊天,時間久了,警察局的看守也都明白,探長是為了保護吳疆才把他關起來,他也並非真的嫌疑犯。
隻是,人多嘴雜,監獄裏有人走漏了風聲……
“蘇探長,我們大少爺到底有沒有犯法?如果沒有,您趕緊把他給放了吧!”管家老吳怯生生的坐在蘇北山麵前,不時的擦著額頭滲出來的汗珠。
“老吳啊,我看你跟你家主子一樣啊!不但不長記性,還自以為是啊!”蘇北山把腿搭在辦公桌說,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鄙視的看著老吳。
“唉,蘇探長,您好歹是我家主人的朋友,大少爺到底有沒有犯法,您倒是給我們個說法啊!總這樣拖著……我們吳家還缺個當家的呐!”老吳哀求道。
“不缺吧?”蘇北山懶懶的說:“洛——暮,不就是你們的大當家嘛!”他故意拉長了聲調,一邊說一邊看老吳的反應。
“這個……唉,我就跟您直說了吧!我們家老爺的意思是……”老吳眼睛一轉,看辦公室房門緊閉,壓低聲音說:“吳家家大業大!蘇探長與我們老爺緣分不淺,何不與我們一起成就大業?”
蘇北山看著管家老吳狡黠的目光,想想吳家現在的光景,頓時明白了大概,卻又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唉,隻是吳老爺這怪病不知何時才能康複……唉,對了,吳萬樓現在怎麼樣了?”
老吳弓起身,向前挪了挪椅子,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說:“蘇探長,我說的老爺可不是吳老爺!”
“嗯?”蘇北山皺起眉頭疑惑的問:“你不是一直都在吳家當差?難不成另謀高就了?”
老吳得意的擺擺手說:“蘇探長先回答我的問題——想不想與我們一起成就大業?”
蘇北山不屑的說:“喲,我看你這是有求於我吧?這次是幾根金條啊?你們吳家人前前後後來給我送過多少金條了,我想收早就收了,何必等到今天?”
“那說明蘇探長沉得住氣,能幹大事!”老吳豎起大拇指說:“劫城神探豈能是幾根金條就能收買的?!”
“啪!”蘇北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突然間就變了臉,厲聲喝到:“你什麼意思?!說我看不上金條?嫌錢少?!”
“我……”老吳隻是一愣,似乎並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臉的說:“嗬嗬,憑蘇探長以往的風格,要是真生氣了,一定會把我攆出去!既然沒有的話,那麼就說明——”老吳故意停頓了一下,冷笑一聲說:“我說對了!”
蘇北山見狀,緩緩癱坐在椅子裏,懶懶的說:“吳家上下那麼多人,我看隻有你吳管家最精明。難怪吳萬樓那麼信任你!”說完這話,蘇北山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對勁,趕忙補充到:“我看行應該是,可憐吳萬樓這麼信任你才對!”
說罷,二人同時放聲笑了起來,屋裏的氣氛頓時緩和了很多。老吳見時機已成熟,希望盡快促成交易,趕緊添一把柴:“我們老爺幾代經商,最會談生意,不勞煩蘇探長費心講價,我們誠心與您合作,打算拿吳家一半的財產來與您做生意!”
“什麼?!”蘇北山被老吳的一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沉思片刻後,卻又不屑的說:“唉……不會是有人要送命了吧?!”他又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等待老吳回答。
“哈哈哈哈……蘇探長英明!”老吳壓低聲音笑得很嘶啞,蘇北山被這笑聲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說你的條件吧,別笑那麼惡心!”蘇北山催促到。
“既然您已經同意了,可不能反悔!沒有人跟錢過不去吧?更何況,是那麼大一筆錢呐!”老吳舒緩的靠回到椅子背上,有些輕蔑的說:“不但讓人後半生衣食無憂,而且是富可敵國,一步登天呐!我們老爺可憐探長您忍辱負重那麼多年,與其在這個小地方埋沒了才華,還不如去大城市做個富家翁,享盡榮華富貴,才不枉此一生啊!”
“榮華富貴?哼……我又何嚐隻在乎這一生?”蘇北山小聲低語。
老吳沒有聽清,問到:“您剛才說什麼?”
蘇北山擺擺手說:“沒什麼!別繞彎子了,說說你的條件!”
“我們老爺想要……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老吳不由得遲疑起來,這不是蘇北山以往的風格,一向清正廉明的劫城神探,怎麼答應的這也痛快?不對!
“你怎麼不說了?”蘇北山詫異的問:“反悔了?唉,把你家老爺的書信拿來給我看看——”蘇北山把手伸到老吳麵前。
“您……”老吳急忙從口袋裏探出一個信封遞給蘇北山,“您怎麼知道老爺寫信給你?”
蘇北山漫不經心的打開信封,把裏麵一張薄薄的信紙拿出來抖了抖,隻掃了一眼信紙上簡短的四句詩,輕歎一口氣笑著說:“見字如麵!莫少爺有何吩咐啊?”
“啊?!你!”老吳被蘇北山的話驚的目瞪口呆,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蘇北山,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蘇探長真是自己人?!來之前洛暮少爺也一直擔心,怕您不肯合作,才開出高價,給您一半吳家的財產作為條件,沒想到……這,這到底怎麼回事?”老吳看著那四句詩,又看看蘇北山,好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在與吳萬樓認識之前,我和莫少爺早有交情,沒想到這次想要吳家命的是他,我豈能不給麵子?”蘇北山得意的說:“別說是給我吳家一半的財產,就算一分錢沒有,隻要莫少爺開口,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