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尤棋結婚了,婚後和丈夫生活在城裏,她沒帶父母一起安享晚年,甚至有些排斥接他們養老,除了每個月給他們固定打筆生活費報答養育之恩,她是不想跟他們接觸太多。潛意識裏她還是為有這樣的父親感到不齒。
直到家裏傳來消息,父親被坍塌的圍牆砸斷了脊椎骨,她和丈夫連夜趕了回去,父親被轉了三次醫院,到最後聽著尤棋耐心哄他開酒店地話,戀戀不舍地最終還是走了。
父親火葬那天,她媽哭暈了過去,尤棋自己都覺得雲裏霧裏的,怎麼就這麼突然地走了呢?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母親在後院給家裏養的雞喂食,前幾天下了暴雨,那處老舊的圍牆坍塌了,剛好父親在旁邊種菜,察覺到了意外將母親護在了身下,自己卻被幾塊大的磚石砸到了脊椎上。
尤棋從來不知道父親也有這麼勇敢的一麵,也許是對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她並沒有多傷心,隻是覺得心裏五味雜陳。
父親出殯下葬那天,母親又一次哭暈了,尤棋長那麼大,從未看到堅強的母親如此失控。
那時候她的心情難以言表,父親活著的時候她並不覺得他有多好,當他離開後,才覺得或許他身上必然有優點才會讓母親如此深愛。至少這麼多年,別人都鄙夷父親,瞧不起他,甚至連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都不待見她,唯有母親,對他始終是死心塌地。
尤棋一直替自己母親惋惜,覺得她是一個太保守地人,麵對這樣劣跡斑斑地父親,竟然絲毫沒有動搖,她是一個愚蠢的女人,愚蠢到無可救藥。但是尤棋不敢當著母親麵說,畢竟從小到大,她能擁有這一切,都是母親任勞任怨換來的,對待父親,她薄情,但是對待母親,她隻有莫名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