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郡,嶽北城。城中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叫賣聲,端的是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正在賣包子的小販李旺擦了擦額頭的汗,籲了一口氣。忙活了一早上,就差這最後一籠包子了,趁著早集市的尾聲把這籠包子賣完就可以回家吃上媳婦給準備的熱飯菜了,李旺這樣想著,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忽然間街尾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向著那邊望了過去,見一大隊人馬從街尾方向緩行而來。那些人個個身姿硬朗,皆著一身藍白相間的雲紋衣裳,緊衣窄袖,一看就是練武人士的模樣。那行人越走越近,李旺才發現,這隊人馬的中間還護送著一輛馬車,馬車簾子拉得嚴嚴實實,不知是何人物坐在裏麵。李旺旁邊的攤子是一個賣菜的攤子,攤主名叫羅福,與他素來交好。他才來這地方不久,對此也不了解,而羅福卻是本地人,長年累月在此擺攤的了,見此情形,他便抑製不住好奇心向著羅福問道:“福子,這些是什麼人啊,好大的陣仗。”
見那人馬已經行到跟前,羅福不敢大聲議論,便招了招手讓李旺湊到近前來,對他說道:“近來我們嶽北城這兒不是有個武林大會嗎,這些人看衣著,定是晗雲樓的人,看這樣子啊,肯定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李旺愕然問道:“武林大會?”
羅福瞥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消息好生不靈通,雖說你說剛來這嶽北城沒多久,也該知道我們這兒素來是舉行武林大會的地方。這武林大會三年一期,每到此時便會有各地各派的武林人士雲集而來,由武林盟主所在的嶽北門做東,邀請武林各大派來嶽北城參加武林大會,像峒山派、衡武派、蓮玉宮、青羽樓這等武林大派,每到此時便會彙聚到嶽北城中,切磋武藝一較高下。”
李旺嘿嘿一笑,羞赧地後腦勺回道:“福子你也知道我才帶著媳婦來這嶽北城沒多久,還沒摸清楚呢,許多事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
羅福聽他這麼一說,也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他小聲說道:“說到這,別說兄弟沒提醒你,這武林大會也快開始了,這會兒城裏勢力魚龍混雜,正是事兒最多的時候,你這段時間都要謹慎些做事,看到甚麼閑事,千萬莫去多管。”
李旺這麼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臉色也嚴肅了些,低聲應道:“知道了福子,多謝你提醒。”
此時又聽得羅福低低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便追問了一句:“福子,你說啥?”
羅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見得那些人馬還沒走完,隻拉李旺到一邊去繼續說道:“我剛不是說到青羽門嗎?說到這,我就想起來前些日子聽到的一件事。聽說啊——”羅福說到這兒越發小聲,他看了李旺一眼,繼續說道:“青羽門被魔教,滅·門·了。”
李旺睜大眼睛,聲音也抑製不住了:“滅,滅門了?”
“噓!小點聲!”羅福推了他腦袋一把,又接著道:“對啊,那魔教常年蟄伏在陰鬱之地陰山,與中原武林正派在數年前的一場大戰以後已經少有往來,前些日子突然出手將青羽門一門全滅,有人聽說皆是因為魔教覬覦青羽門門主手中的門派秘籍《飛雲劍法》所致,但事實如何,倒是無人知曉。這衡武派和嶽北門又素來不和,他們的門人在武林大會期間常常都會發生衝突。這屆武林大會,看來是不會如此平靜的了。”
李旺也唏噓道:“這嶽北城近來看是會有事發生,我等隻為謀生,為免被波及還需要小心才是。”
羅福一臉頗為認同地應了一聲。
此時,他們都沒有看見,在他們身後的屋頂上,一名男子正站在角落處,靜靜地看著街上行過的藍白隊伍。他站的位置非常巧妙,正是處於街道中的人絕對難以注意到而他卻可以窺見街道中情形的地方。他的麵容整肅,眼神冷漠,看著街道中的大隊人馬,一絲表情也無。過了片刻,他哼了一聲,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屋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