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你相公回來了?”冷不丁的,耳旁傳來了季景行的聲音。
許嬌杏想到了顧餘淮,手上一頓,這還沒有回話,又聽季景行開了口:“我原以為,他不過是白逑的人,不想,他竟是朝廷的人!”
說著這話,他勾了勾唇角,緩聲一笑。
許嬌杏將藥給季景行配好之後,本想叮囑他怎麼吃藥,可轉而一想,又覺著這話跟他交代,儼然是不妥帖的,這才改口笑道:“我本以為,你近些時候,隻顧著埋頭看賬了,不想,外頭的事兒,你竟也一個也不落下。”
季景行麵色微頓,許久,方才扯了扯嘴角:“季、白兩家,本就是同宗,白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想讓我不知道,也難。”
許嬌杏聽得這話,也歎了一口氣:“白家得到了自己該有的報應,往後誰也不會威脅到季家,你可有放心的養身體了,等這眼睛好了,再慢慢的看賬也成。”
“那······”季景行微微遲疑,似在思索著什麼極為重要的事兒一般,過了許久,方才沉沉道,“那他既然回來了,你還會和我去上京做營生嗎?”
許嬌杏一愣,一度沒有弄明白季景行這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片刻,倒是季景行再度開了口:“若是不能,也不礙事,我,我能理解。”
他聲音低沉,眼眸微垂,這話語中,分明還含著一股子難過之意。
悶了好一陣兒,許嬌杏才後知後覺道:“你是說顧餘淮?”
也不知道她這嗓門過大,還是怎麼的緣故,季景行沒有沉默了。
但他這樣的沉默,看在許嬌杏的眼裏,那就是默認。
有些事兒,他不問,她還不會去想,可既然他都問了,她便仔細想了一番。
最終,她得了個結論:“顧餘淮他為什麼要阻止我?”
將自己的診所做大做強,發揚光大,那是她最大的夢想,若是能在京城都開上自己的連鎖店,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得了的!
許嬌杏沒有理由拒絕,在她看來,顧餘淮也沒有理由會阻止。
隻不過,季景行既是把話起了個頭,她也有必要把自己心裏所想說出來。
於是,稍稍猶豫之後,許嬌杏還是說了一句:“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著有些話要跟你說說,一起去京城做營生,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咱們得把話說在前頭,我不會長久跟人共同開店,日後有了合適的門店,我還會自己開一家,但同時,我也給你保證,不會斷了你的貨。”
季景行抬頭,朝著許嬌杏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著,一言不發。
許嬌杏眉頭微挑,得不到她的回應,心說他是不同意的,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聽季景行沉聲說一句:“好。”
“好?”許嬌杏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正要你願意跟我去上京做營生,你說什麼都好。”季景杏嘀咕了一句,這話越說到後麵,就越發小聲了。
許嬌杏沒聽清楚,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季景行卻快速搖頭,隻朝她回了一句:“沒什麼。”
之後,許嬌杏又腆著臉跟季景行提了田倉鼠的事兒,反正她就不相信季景行會是那種給田倉鼠穿小鞋的人,但既然這話趕話的,也閑聊上了,許嬌杏也不妨多問兩句。
這也算是順嘴之話, 到時候也好讓芙蓉姐安心了。
季景行對許嬌杏竟和田倉鼠熟識的事並不意外,當下就給了許嬌杏一個確切的答複,隻說田倉鼠隻要踏踏實實的在百鶴居幹,他就會好好用他。
許嬌杏得了這答案,又叮囑了季景行幾句,這才拿著藥出門去。
此刻,門外,季夫人已經走了,許嬌杏有些訝異 ,卻也沒有多問,隻將自己開好的藥一並遞給了季長小姐。
季長小姐鬆了一口氣,一路送著許嬌杏出去,這還沒出桂花園,就聽到小廝快步回來相報:“夫人,老爺想請你回去一趟。”
季長小姐看了許嬌杏一眼,轉頭就朝那小廝,嗤了一聲:“他無非就是和那馬縣丞又生了嫌隙,沒見著阿景都病成什麼樣了,你快些回去,我還得照看阿景。”
那下人聽得這話,並無驚訝之色,還想說點是,此刻,季文、季武就從樓裏出來了。
兄弟兩人人手一個糖人,一看到許嬌杏, 麵上都很是熱絡。
“許娘子,給你嚐嚐我舅娘買的糖人。”
阮文率先將手裏的糖人遞了過去,不料又被阮武給推了開去:“許娘子,嚐我的,嚐我的!”
隻是,還沒跑到許嬌杏跟前呢,季長小姐就擋了他們的去路,叉著腰肢就伸手將他們手裏的糖人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