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水生原本是要走了,如今聽得這正要,冷不丁的,又停了腳步。
回頭看著田芙蓉,他忽就嗤笑了一聲:“丟人現眼?”
田芙蓉瞥了他一眼,心道可不就是,還想再說點難聽的話出來,冷不定的,又聽楊水生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過來丟人現眼,當初,追著嚷著的要嫁給許大力,人家許大力不娶你,你還非得往人家酒席上蹦,我若是你,我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哪兒像你,還專程過來丟人現眼!”
“你!” 田芙蓉哽著脖子,一張臉漲的通紅。
她今日過來吃酒席,本就是許馬氏請的,許馬氏畢竟是嬌杏的親娘,她也不好拒絕,這才拉著大哥一起來的。
誰知道,這吃個酒席,竟是落了東西。
那東西若是尋常東西,她自是不會來找了,可偏偏她落的就是她娘留給她的手串,這不,她隻有硬著頭皮來找。
畢竟許大力和她以前有過那樣的過往,若是讓人發現了,始終會惹來閑言碎語,她這才專程躲著人來的,誰知道,躲了大部分的人,她倒是在這裏遇上了一個爛酒鬼!
一想起來,她這心裏就惱火!
指著楊水生的鼻子,她忍不住罵道:“你再敢胡說,我讓我大哥割了你的舌頭!”
楊水生一想到適才許嬌杏和顧餘淮離開時那甜蜜蜜的樣子,心裏就鈍痛不已,如今,他就隻覺得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比此刻要舒坦,自也沒道理會受她要挾。
冷嗤了一聲,楊水生嘲弄道:“去,趕緊去把你大哥給叫過來,你大哥若真有那麼能耐,怎麼連個男人都給你搶不回來,瞧瞧你那德行,我若是你,我就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誰得罪了你不成是,你又有能耐?有能耐就盯著杏兒和顧二郎看,我看咱們彼此彼此!”田芙蓉怒不可遏,本想以牙還牙,跟這人吵上一架,不曾想,她這話才剛剛說出來,楊水生你整個人的麵色都變了變。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楊水生一張臉,早黑成了鍋底灰。
田芙蓉還真就不怕誰,畢竟她哥就是個二混子出身,這楊水生不過是嬌杏的一個長工而已,仰著脖子,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冷不丁的,又察覺到了楊水生那眼底的一股子痛意。
田芙蓉心裏忽的一顫,適才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你,你該不會是喜歡嬌杏吧?”
要不然,哪兒至於那樣盯著人家兩口子看,被自己說穿了之後,他還那麼暴怒?
田芙蓉不過是試探之話,隻是,這話才剛剛說出來,她就發現楊水生整個人的麵色都變了變。
先是暴怒,再是難過,最後竟由著這肉眼可見的煎熬中,漸漸歸於平靜。
他竟就這樣一聲不響就走了,全然也沒有跟她爭論下去的想法!
“你,你不會真的喜歡嬌杏吧?”田芙蓉軟聲開口,此刻,竟也沒了火氣。
楊水生沒有說話,田芙蓉還想問個究竟,許家院裏就傳來了開門聲,緊接著,許馬氏那聲音響起:“誰,誰在院裏說話!”
田芙蓉怕被人誤會,趕忙找了地方躲起來,再出來時,楊水上已經走了。
田芙蓉想著他適才那悲傷的表情,心下忽就怪罪不起他來了。
長歎了一口氣,此刻,她才驚覺,原來,她和嬌杏那長工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