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陣響動聲,伴隨著顧餘淮那急切的呐喊聲,許嬌杏覺著自己該是產生幻覺了,無力的睜了睜眼,周遭依舊是火場。
許嬌杏再度閉上眼睛,這回算是真的絕望了,卻聽一陣‘轟隆’巨響傳來,緊接著,似有人抱住了自己和阿滿。
這樣的懷抱,在這種情況下,竟讓人說不出的實在。
許嬌杏想睜眼,可眼皮卻似有千金重一般,周圍依舊是灼熱的火焰,許嬌杏再堅持不住,陷入了沉沉的黑暗當中。
陷入黑暗之前,她似聽到了顧餘淮的聲音,他在大聲的喊著她。
可許嬌杏清楚,火焰那麼大,顧餘淮是不可能進來的了的。
她一定是產生幻覺了,隻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將死之前,聽到的聲音,竟是顧餘淮的!
此番一想到顧餘淮,她竟還有些說不出的不舍······
“嬌杏,杏兒!”此刻,顧餘淮摟著許嬌杏母子,急匆匆的逃出了火海,外間,早圍了一幫子救火的人了。
顧餘淮冷沉著一張臉,將許嬌杏母子帶到了郎中麵前,吃飯,郎中剛剛給張七嬸看完,本還想回去休息,可眼看著顧餘淮麵色不善,他隻得繼續給人看診。
一旁被柳綠攔住的季景行眼看著許嬌杏被顧餘淮抱著出來,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當他發現驛站起火的時候,其實第一時間是想到了許嬌杏,可柳綠和季家下人們,卻一力阻難了他的前路,說什麼也不要他去火海裏找許嬌杏。
如今眼看著顧餘淮把人給救了出來,他這心裏,竟又有些懊惱。
剛剛,他明明可以進去救人的,卻讓那顧餘淮搶了先。
“我就說了,公子,這姓顧的知道救人,裏麵可是他娘子和兒子,他能不去救的?你就放心吧。”這時,柳綠說了一句。
季景行冷眼看了柳綠一眼,柳綠心知自家主子是不高興了,撇了撇嘴,也不敢多話。
反正這事兒她就沒有錯,她家公子身份尊貴,哪兒能進火場去救這人?回頭要是有個什麼事兒,夫人怪罪下來了,那可怎麼是好?
主仆兩人各有心思的站在那處,遠遠地,隻聽郎中報了許嬌杏母子平安的喜訊,季景行這才鬆了一口氣。
再之後,顧餘淮將人抱著離開了,季景行黯然的看著這一幕,許久,方才緩聲道:“柳綠,去查查這場大火是怎麼起的,怎生就起的那麼蹊蹺。”
哪兒也不燃,偏偏就隻燃許嬌杏和顧餘淮母子的屋子,瞧著倒像是有人刻意為之的。
柳綠張了張唇,心說定是顧餘淮在外頭得罪了人,此番是有人專程來尋仇的,他們可用不著招惹這樣的麻煩。
可眼看著自家公子麵色不怎生好,饒是她心裏有這樣的想法,此番,她也不敢多話。
這晚,顧餘淮連夜將許嬌杏他們帶回了自己新買的宅子中,畢竟這宅子才剛買來沒多久,宅子裏也都沒有收拾幹淨,顧餘淮本是沒打算這麼快帶著他們搬進來的。
誰知道,這忽然間,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如今,顧餘淮哪兒還能將妻兒留宿在外頭,一行人搬了過去,隻草草收拾了一番,就算暫時住下來了。
這晚,剛入了新府中,張七嬸醒過來了一回,後又睡了過去。
顧餘淮確定了他娘沒事兒後,又回了許嬌杏房中守著她。
回想著之前火情那般嚴重,他不由皺眉,竟忍不住去想,若是今日他回來的不及時,到時會發生什麼事兒。
就這樣想著想著,他一宿難眠,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察覺到許嬌杏似是動彈了一下,他才聚精會神的看向了她。
終於,沉睡中的許嬌杏睫毛輕顫了幾下,最後,緩緩掙了開眼。
“你醒了?”顧餘淮麵色一喜,不由又往麵前湊近了一些。
許嬌杏隻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裏,她置身一片火海當中。
她大低是死了吧。
“你也死了?怎麼可能?”凝眉看著顧餘淮,許嬌杏很是不解。
顧餘淮實在是聽不得她這話語中說出一個死字,如今看著她這般,他忍不住伸手就朝她的嘴上堵了去。
“以後再也不能在我麵前說這樣的字眼了,我不愛聽。”
他的話,霸道中又帶著一股子擔憂,而讓許嬌杏最為不解的是,他這體溫明顯是溫熱的。
他們都沒有死!
還來不及等她多想,外頭,張七嬸已經匆匆過來了,眼看著許嬌杏醒來了,她鬆了一口氣,拉著顧餘淮就道:“淮兒,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今日就走,這上京是不能待了,她一定是知道你回來了,這場火一定是她放的!她是怕你回來替你娘搶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