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似乎難以猜測,一覺醒來,隻覺得門外一絲異動,這齊王府的家奴可還真起得早。

雲雀還如平常一般伺候我更衣梳妝,我自銅鏡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自己。

自古女子嫁為人妻後就不能再梳以前的發束了,雲雀好似學過,這為人婦的發髻梳得可真好看。

“如何?小姐”雲雀得意的望著銅鏡中的我,笑著問道。

她輕輕撫著頭上那從未梳過的發髻,衝她笑笑:“很好,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

雲雀得意的笑著應聲道:“可不,這夫人對小姐可是真的好,小姐出閣的頭一天夜裏,夫人可是手把手教了雲雀整整一夜,雲雀才能梳出這種發髻。”

雲雀說的是我的二娘,在雲雀的嘴裏,她似乎也己經認為我是我二娘的女兒,好似全府上下隻有我一個人不是這樣認為的。

我曾經問過這個問題,爹爹總是滿懷情緒的回答我,後來,我似乎也開始慢慢接受我爹爹給我所安排的一切,我也叫她娘。

“王妃可在?”一絲聲音打斷了我心中的思緒。

我起了身,撫撫頭上這個不太習慣的發髻,雲雀先我一步拉開了門。

“管家有事麼?”

“老奴來向王妃傳句話,昨日發生府內遇刺一事,其中一名刺客趁著混亂逃出了府,爺今兒個下了令,為了王妃的安全,請王妃這些日子留在明暉殿靜養。”管家的聲音自門外悠悠傳來。

“爺這豈不是要禁我家小姐的足,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就算了,現在還不讓出這明暉殿,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家小姐何等尊貴?豈能受此委屈。”門外,雲雀的聲音飄至我耳中,縱然已經壓得極低,卻藏不住憤怒與焦急。

“姑娘息怒,正是因為王妃身份尊貴,爺這也是為了王妃的安全著想,還請王妃理解。”管家的聲音又輕了些,還帶著幾分急切。

雲雀氣急敗壞之時,我便款款走了上來,稍稍端詳了一眼眼前的管家,頭上的白發看起來他五十有過,麵上誠懇,但眉宇間透著淡定,絕非泛泛之輩。

他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立即又低了眸,眸中依舊是鎮定自若。

“小姐,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你才嫁入府中一日,便讓府裏禁了足,這若是讓老爺夫人知道,老爺一定會替小姐討個說法的。”雲雀滿眼委屈與心疼。

我眸光一定,緊捏了她的手一把,稍稍揚了聲音“若是讓老爺與夫人知道,他們一定會第一個掌你的嘴,退下。”

雲雀無奈之下,猶豫著不知該怎麼反駁於我,低了頭退至一邊。

我從雲雀之處收回眸,再望向管家之時,分明看見他鎮定自若的眸中,稍稍輕抖了一下,而我麵上仍是掛著笑。

“勞煩管家替本宮傳句話給爺,本宮多謝爺的一片苦心,這些日子,本宮定會遵守爺的旨意,好好在明暉殿靜養。”

“小姐你……”

雲雀的話尚未成句,我又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轉而平靜道:“若是管家己無事交代,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