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2 / 2)

納蘭珞墜落竹青山,雖然找回了她,但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喚醒她。

納蘭珞成了活死人,可憐那納蘭太醫夫婦,老年得女,風燭殘年,兩鬢霜華,老天還要這般殘忍的對待他們。

納蘭珞回到納蘭珞府的那一日,我也同去了。

我看著納蘭珞被人抬入納蘭珞,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任兩老人如何呼喚,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淚水濕了我的麵,痛占據了我的心,我邁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的納蘭府。

馬車一步一步遠行,可那心裏傷痛卻依舊在加據,灼燒著我的心,我依在戰天齊的懷裏。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抱著我,這種靜靜的溫暖之下,我亦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

“對……不……起……”我痛得連這三個字都沒法說得清楚。

他緊著我的身子,我掩麵在他懷裏痛哭了起來,情緒難以自控,胸前呼吸起伏越來越不穩。

直到胸口傳來一絲力度,我又再一次暈睡了過去。

睡了有多久?仿佛睡了很長時間,長得連我自己都不想醒來。

也不知是什麼在催促我,讓我醒來,也許是鼻尖一直圍繞的花香,還是那溫潤的陽光,又或是每天每時每刻身邊的聲聲呼喚。

所以,為了花香,陽光,還有呼喚,我決定醒來。

睜眼的時候,陽光正明媚,鳥語花香,還有好多熟悉的麵孔。

“蝶衣姐姐,你終於醒了。”說話的竟是晉婉,我留意到了她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那玉扳指正是象征著她如今的身份。

晉婉的身邊當然離不開左榮立,左榮立己不是從前那個身披鎧甲的將軍了,現在他,除了將軍的豪氣猶在,臉上還多了許多的笑容,我記得他曾是一個不愛笑的男人,看來這一點也是讓晉婉給逼的。

他們的孩兒乃西楚王,那我眼前的這兩人,一個不就是西楚太後,另一個自然是西楚太上皇。

“姐姐……”接著在我左側,喚我一聲姐姐的是林綃,身邊還跟著一張恬靜且又透著幸福的臉,是梓桐。

我的眸光停在了他們雙手緊握之處,梓桐如今己梳著為人婦的發髻,想必他們之間的好事己成。

“丫頭,你可別不說話,你隻是昏迷不醒,並未失憶,也未聾啞。”推門而入的是寧玄朗,他帶著來一縷溫和的陽光,那如玉的麵容之上終於重回了江南之時他那灑脫自如的笑容。

看來,西楚大患己除,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看他如今一身白衣,灑脫安逸,輕風自如,我真替他高興。

還有何人?

我看了一下,還是沒有找到他,滿屋子熟悉的麵容,卻唯獨隻有他不在。

我笑了起來,“是,我非失憶,也非聾啞,方才我以為還在夢中,我也隻是想將你們多瞧一會兒,瞧仔細一些而己,這才沒敢與你們說話。”

“太好了,我就說我哥的醫術豈是宮中那些庸醫能比的,我哥說蝶衣姐姐會在這三日醒來,蝶衣姐姐還真在這三日之內醒來了,左榮立,你又輸了。”晉婉看著身邊的左榮立得意的說道。

左榮立唇邊一笑,“是,我輸了,不過這事,我覺得我還真輸得好。”

因左榮立的一句話,全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笑聲淹沒了一句尖叫聲,似乎又若隱若現在回蕩在我的耳邊,幾聲回蕩下來,我聽著像是,“皇上駕到……”

不隻我一人聽到了,全屋子的人好像都己聽到了。

圍在我榻前的幾人都紛紛讓開來。

陽光之下,一道身影走得急切。

可那道身影全身上下都籠罩了一絲陌生。

他還是他,還是那張會為我著急,為我動容,為我憂慮的臉,可他卻換上了一身龍袍,在陽光下那樣的晃眼。

他急步來到了我的麵前,身披龍袍的他停下了腳步,看著我,那一瞬間的對視竟如夢境般的不真實。

殿中很快就恢複了一絲寂靜,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就連寧玄朗也隻是將手中的湯藥留給了戰天齊,關上了門。

“參見皇上。”我抿唇,從直視中低了眸,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明知自己站不起來,但我卻還是執意要行這個禮。

“剛醒來,不必這樣。”他放下手中的湯藥,連忙止住了我。

不知為何,我眸中竟有一絲淚浸過,滑落眼角之時,他溫暖的手撫過我的臉。

我連忙躲開,抬手試淚,還在牽強的告訴他,“你的龍袍太晃眼了,晃得我的眼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