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2 / 2)

有人在使亂,此人是誰?

然而寧玄朗選擇這杯禦酒,一則是想向朝中大臣證明我與他之間的清白關係,二則是要告訴這些人,他並非是太上皇,縱然是掌管淮南兵權的淮南王,他也不會做出叛亂之事,接受這杯禦酒,從此可消朝中眾臣懷疑之心,而我也可毫無阻礙的坐上戰國的後位,原來是我,原來這一切是因為我……

“來人……”戰天齊一聲高喊響在我的耳邊。

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小喜子公公連忙上前應聲,“奴才在。”

“替朕擬旨。”此時的戰天齊己負手立於窗前。

“是。”

“淮南王寧玄朗北上回京,至京城得病,病急,碎死宮中,淮南王身累戰債,對江山社稷有不沒之功,又是當朝駙馬,舉國上下,千裏白綾,萬人扶靈,特命尚青雲尚將軍一路護送靈柩至淮南。”

我的心猶如針紮一般,聽著戰天齊的一字一句。

“是。”就在小喜子公公領旨欲要離開之時,戰天齊又喚住了他,“等等……”

“奴才在。”

戰天齊轉過身來,沉默了半響,終是一歎,“再傳朕旨意,將今日在崇華殿內外伺候的奴才,全部遣出宮,此生不得返京。”

“皇上,奴才……”小喜子撲通一聲跪地,滿腹不舍,想要替自己爭取留下的時候,隻聞戰天齊一聲,“你留下。”

小喜子公公如雨後彩虹一般連連謝恩,“奴才謝皇上龍恩。”

小喜子公公離去了,戰天齊從窗前走向我,我從軟榻之上坐了起來,也欲要離開。

突然手上一緊,他握住了我的手,眸光帶著一絲暗沉,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我並未給他機會,甩手掙開他的手,執意起身。

他卻執意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皇姐喝下的禦酒並非毒藥,隻是迷藥,七個時辰後,便可恢複知覺。”

“是迷藥?”我心頭猛然一怔,滿腹驚訝,更不解眼前他竟會這般做。

戰天齊沉了眸,唇邊閃過一絲笑意,“我是忌憚他,可並非是真的怕了他,如此一來也好,本想著,他可以假死一場,做回自由人,也可擺托駙馬爺的身份,誰知,皇姐竟能為了他去赴死,皇姐待他如此,那他心中的顧慮便不複存在了,他們若能重新來過,那自是最好。”

我沒有想到,紫羅公主喝下的那杯禦酒絕非是毒酒。

是我錯怪了他,也是我占著自己太過於了解他,結果,他並非我心中所了解的一般。

我久久的看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裏湧上的情緒一波接著一波,每一波我都分不清那是一番什麼樣的感受,隻覺得,我與他之間真的離得很遠,遠得連我自己都看不到彼此的距離。

夜越來越深了,更聲在我耳邊若隱若現,我自崇華殿回到昭陽宮後一直無眠。

反反複複的在眼前浮現在崇華殿所發生的一切。

直到次日陽光照入殿中之時,外頭響起了悲涼的鍾聲與哭泣聲。

舉國上下,千裏白綾,萬人扶靈。

我站在高高的閣樓之上,看著千裏白綾在我眼中越走越遠,我竟有了一絲錯覺,我竟在幻想著,想要邁出這道宮門,也許我也隻能躺在那萬人扶喪的靈柩之中。

“娘娘……”海棠的聲音自身後而來,我斂回思緒轉身,眸中一閃,海棠手中托著一個金盒子,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熟悉。

“這是世子讓奴婢交給你的。”海棠輕輕的打開了金盒子,是那把嗜血柔情,寧玄郎父母的遺物。

我伸手從盒子之中將嗜血柔情拿了出來,緊緊的握著,唇邊漸漸泛起了一絲笑意。

“娘娘臉上的笑難道是己經猜到了,紫羅公主並未死?”海棠微凝眸問我。

我將手中的嗜血柔情放回盒子之中,淡然一笑,“我知道紫羅公主並未死,我笑,是因為在寧哥哥的心裏有些事情他己經全然放下了,紫羅公主為了他連死都願意,這樣的女子值得他一生去守護,這把嗜血柔情,這世間隻有一把,然而這一把在寧哥哥的心中存在的意義是代表著他的親人,他送於我,是在告訴我,他把我當他的親人,他的丫頭。”

海棠聽我這麼一說,眉頭微皺道:“娘娘的話奴婢似乎能懂,又似乎不懂。”

“似懂非懂甚好,回宮後,將這把匕首好好收起來。”我看著她仍是一笑,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輕鬆的邁著步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