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狂風大作。合抱的紫柏被吹得嗚嗚作響,些許細枝竟被折斷。細碎的沙土被吹得漫天飛舞,人都已經睜不開眼睛。青峰崖上紫柏參天,花草齊人,難得一片露土的空地。要說風並不少見,隻是如此飛沙走石,確係破天荒頭一遭。奇怪的是,風隻刮了一小陣就停了下來。
眾人正詫異間,忽見半山腰處,有十餘隻動物迅速向山頂移動,包圍青峰崖的太白派教眾紛紛閃避。
眨眼間,以來在眾人麵前。在場諸人,不由大吃一驚,站在眾人麵前的是十隻斑斕猛虎。王傑與羽田糾夫不由停了下來。俗話說,雲從龍,風從虎。今日方知,果非虛言。這虎身長丈餘,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重,雙目如電,上方為白色,故又稱“吊睛白額虎”。原來關家五兄弟用家傳馭獸之術拘來這十隻太白虎助陣。王傑心中大喜,口中吟道:“生在西山,長居東穀,出沒無時。向枯樹崖前,幽澗崖畔,饑餐渴飲,保暖隨宜。一任縱橫,平生勇猛,走入叢林萬木披。誰知得,但無憂無懼,斷絕狐疑。等閑剔起雙眉,有萬裏風生八麵威。自踏葉巡山,不離元所,一靈不昧,百獸皈依,跳下懸崖,咆哮振地,月白山寒水滿溪。收牙爪,且藏身遁跡,獨步雲歸。”此乃前朝詞人所做《沁園春*虎》,王傑以前讀過此詞。自幼生於東海大榭島,從未見過老虎,今日得見,不由吟出此詩詞,當別有一番韻味。
一旁山間雲頗有同感,高聲道:“好詞。”山間雲不由狂性又發,脫口吟道:“磨爾牙,措爾爪,狐莫威,兔莫狡。飲來吞噬取腸飽,橫行不怕日月明,皇天產爾為生獰。前村半夜聞吼聲,何人按劍燈瑩瑩。”此齊己所作《相和歌辭猛虎行》,與《沁園春*虎》在此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羽田糾夫不耐煩的道:“你二人文縐縐的鬼話連天,區區幾隻破虎,能耐我何?”
關福咬牙道:“你且問問萬大可,與金花莽相較,我這十隻‘吊睛白額虎’如何呀?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關家其餘四兄弟血灌瞳仁,欲噬萬大可而後快。
萬大可麵色鐵青,一時無語。
華無極笑道:“這十隻猛虎,比起平安島的灣鱷還要勇猛數倍,可惜金花蟒命喪鱷口。否則,這白額虎到可享用一頓美餐。”
關家馭獸之術當真天下一絕,凶悍的百獸之王居然服服帖帖站在原地,靜待關氏兄弟令下。
關福撮唇呼哨,十隻吊睛白額虎聞哨而動,齊轉身軀,正對著秀次等人。那猛虎昂頭長嘯,真不失獸王威風,十虎齊嘯,當真天下僅有,場麵蔚為壯觀!
豐臣秀次等人縱是久經宏大場麵,亦不由得膽怯。各人不由自主的握緊刀劍,以備不時之需。
十隻吊睛白額虎的到來,青峰崖上戰勢頓改,原本王傑一方明顯占據劣勢,對方諸人雖平時不懼這斑斕猛虎,但王傑等人加上老虎,一起發動進攻,秀次與太白派人眾料來不是對手。
羽田糾夫何等事故,可謂老奸巨猾,心念微動道:“且給你等一下午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切莫妄送姓命,到時悔之晚矣。”羽田糾夫給自己找個台階來下,又要說得冠冕堂皇。不待王傑等人回答,羽田糾夫一揮手,眾人迅速退至半山腰處,不曾遠去,圍而不攻,靜待時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