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客見長劍被索鏈纏繞,劍尖一挑,正想將索鏈削斷,忽感寒氣襲身,隻見一彎刀芒無聲無息地橫削過來。
白袍客心中一驚,隻得棄劍撤身,身形一個旋轉,避開刀芒,側身落向馬車頂的另一側,同時凝掌成拳,便要一拳向車頂轟去。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白袍客的拳頭剛剛凝起,一柄長槍斜襲而至,槍尖如梨花綻放,絢麗至極。
白袍客見到槍影,知道自己的襲擊已經落空,毫不戀戰,腳尖一點車頂,身形回撤,正折身向山壁處彈去,卻聞身後“咻咻”幾聲,忙回首一望,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片片鵝毛如大雪一般紛紛揚揚地在身後漫天飛舞,那鋒利的鵝毛尖密密匝匝地向自己後背紮來。
隻一瞬間,就在白袍客快要抵達山壁的時候,身體忽在空中頓住,全身沾滿了鵝毛,隨即“砰”的一聲,從空中急墜而下,摔成了一攤爛泥。
“狂風索、梨花槍、飛雪釘、冷月刀。”這就是宮裏八大高手中的“風花雪月”?四人每人隻出了一招,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反守為攻,幹淨利落地將一個一流刺客秒殺在此。
不僅是沈夢橋驚歎,在場所有的士兵們都滿臉崇拜地看著此時已淡然分布在馬車四周的四大高手,但見四人依然麵無表情,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隻是四雙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兩側山腰。
那遠遠跟著的黑青年顏兆,此時一雙眼睛也在四大高手身上打轉,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異芒。
平靜!
白袍客被瞬間擊斃後,山道裏死一般的沉寂,兩側山腰也不再有任何動靜,然而黑壓壓的烏雲卻越積越厚,那山雨欲來的氣勢更見濃烈起來。
“射!”忽然一聲大喝如平地春雷,然後密密匝匝的箭矢從兩山半腰間射了下來。
“盾牌陣,守護馬車!”沈夢橋一聲大喝,吹雪劍同時揚起,向那紛亂的箭矢揮舞而去。沈夢橋一邊揮劍驅散箭矢,一邊卻在暗想,看這箭矢的密集程度,山腰上埋伏的人應該相當多,恐怕至少該有數百人。這般的規模,會是青川國的人嗎?他們怎麼可能會如此大規模地侵入到碧雲國的腹地?
“轟!”一聲雷鳴,大雨如注,仿若裂天般倒了下來,與那箭矢混到一起,傾瀉而下。
“放棄馬車,護住兩位小姐下車,撤退!”近衛隊統領薛謙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向士兵們大喝一聲,隻見馬車中間,薛嫿和蘇西西在盾牌的掩護之下,下了馬車,在士兵們的圍擁中緩緩向山道口退去。
此時,整個山澗充斥著箭矢和雨線,一片朦朧。沈夢橋仰首遙望半山腰,隻見模糊中幾排黑影在互相輪換,一撥一撥地射發著箭矢。
沈夢橋忽向四大高手大叫一聲:“幾位前輩且助我上山!”
風花雪月四大高手聞言,彼此互望一眼,一瞬間縱身而起,隻見狂風索率先立於馬車之上,梨花槍順勢而上。狂風索雙手一舉,剛好托起了梨花槍。梨花槍再舉雙手托起飛雪釘,飛雪釘又托起了冷月刀,四人竟組成了一道人梯。
沈夢橋身形拔地而起,沿著四大高手組成的人梯,向上急攀而去,到了冷月刀的頭頂時,冷月刀雙手猛地一頂,沈夢橋借力施展“青雲縱”,身子瞬間拔高了數十丈,直射向半山腰處,吹雪劍光芒乍起。
“驚豔一劍削青天!”
這無比驚豔的一劍在“浩日真氣”的全力催動下,發出了吞天噬地的氣勢,仿佛要將整個山脈削去一般。
浩日真氣強大的氣場隨著劍勢噴薄而發,連如注的雨線都被硬生生地切斷了,山腰上的幾排黑衣弓箭手在一瞬間如同摧枯拉朽般被劍氣掃得七零八落。
沈夢橋一劍揮出後,身形便急墜而下,落到地上時,忍不住向後連退數步,方才站穩,喉間一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剛才沈夢橋使劍的時候整個山澗為之震動,連守護薛嫿、蘇西西撤退的士兵們都被吸引了目光,而薛嫿和蘇西西也透過人群看到了那驚天動地的一幕,二女忍不住驚呼出聲。
仿佛凝滯了一瞬的雨線再度傾灑下來,然而山腰上卻再度沒了動靜。
“快點撤退!”沈夢橋來不及擦抹嘴角鮮血,喝令薛謙帶領隊伍盡速撤退,他自己和四大高手彙到一處,留守在隊伍的最後麵,眼睛緊緊盯著山腰,腳下的每一步顯得沉重有力。
半晌,隊伍已經退至山道口,那山上竟仍沒有一絲聲息。沈夢橋正覺奇怪,忽聽隊伍的另一頭響起了一片廝殺聲。
“糟糕,他們從前麵下山了!”沈夢橋和四大高手一瞬間反應過來,風馳電掣地向隊伍的另一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