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場漫長又無趣的表演,靳薄衍有些困倦,神情怠懶地睨著剛拿到手的字條,眼底瞧不清情緒。
身後燈火輝煌的諾布亞酒店,奢靡之聲不息。
男人立在夜色中,敲出一根煙,剛咬住,卷著沙塵的冷風直吹過來。
黑眸眯了眯,驟然縮小的視野中出現一道纖巧的身影。
哢。
搖曳的火苗從純黑色打火機頂上冒出來。
靳薄衍隨意叼住煙,借由眼前的一點猩紅,落眼打量徑直而來的女人。
朦朧昏暗夜色中,白得發光,極為標致漂亮的東方麵孔。
哪怕一身十分簡單利落的寬鬆黑色外套、黑褲,兜著外套連帽,隻會襯得更白、更玲瓏清冷,惹人窺探。
這可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過,幹他何事?
喉間竄起一絲幹癢,靳薄衍銜著煙偏頭低咳一聲,手連著字條抄進褲袋,抬腳要走。
那女人卻加快腳步一跨,電線杆似的杵在了他麵前。
遠瞧著高挑,站到跟前還挺矮。
男人微挑起一邊眉,沒作聲。
餘七竹也仰著臉,視線直白地一寸寸從靳薄衍臉上掃過,跟X光似的。
眼前這張深眼窩、高鼻梁,皮膚冷白,好看得像博物館昂貴雕塑的臉,很難跟那張花花綠綠的動漫臉對上。
確實,正常人的打扮,能跟動漫賽亞人對上才有鬼了。
倒確實是長得好看,胸前的古董懷表也很閃。
餘七竹熟記資料裏的各項要點,把人堵住後開門見山:“你姓靳?”
男人沒說話,但煙頭前端的猩紅上下一點。
像極了承認。
“靳星禮?”
問出這話時,餘七竹手裏的木棍已經準備就緒。
資料上重點提醒了這靳星禮有許多前科,此前靳父派去滿世界找他的人,無一例外全被他蒙騙了,他很可能不承認,或者胡說八道一通再跑路。
靳薄衍懶懶地提了提眼皮,這名字有點兒耳熟。
“你找靳星禮?”
“我應該不是。”
男人的聲線磁沉,咬著煙說話有股子漫不經心懶懶的調子,還帶了點笑,聽得人耳朵癢。
什麼叫“應該不是”,我看你就是!找你三天了!
餘七竹確定地抿了抿唇,公事公辦地說:“南薩不安全,有人雇我帶你回去,跟我走吧。”
靳薄衍瞧著穩穩橫在身前的木棍,快要溜走的興趣又回來一半,悠閑抄兜站著。
“那我要不走呢。”
餘七竹點點頭,反手從背包裏抽出一捆粗麻繩,清淩淩的烏黑杏眸直視明顯準備耍滑頭的男人。
“選哪個?”
是想被敲暈了帶走,還是被綁起來拖走,她可以提供一些選擇的空間。
麵前抬著眸的女人,巴掌大的漂亮臉蛋上表情平淡又認真,一本正經的,沒點笑模樣,無端讓人覺得小小的身板強得可怕。
竟古板得有幾分奇怪的有趣。
喉間想咳的癢意又竄上來。
靳薄衍拿下煙,思索片刻,微俯下身和她平視,勾唇回道:
“那我選C。”
“……”
還是直接敲暈了扛走吧,餘七竹掄起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