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我一口拒絕,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待在家裏,哪也不去!
爺爺也沒有勉強,他說:“也行,你先回屋歇著,我去看看……對了!等下要是聽到有人敲門,不管是誰,別開門就是!”
“啥意思?誰會來敲門?”我問,爺爺這話讓我犯嘀咕。
“沒誰,有啥動靜都當沒聽見。我出去,會從外邊把門鎖上,要回來根本不用敲門。”他頓了一下,又說:“林一,你嫂子的事,你也別太擔心,雖然是喜煞,但不會詐屍,不用怕。那靈堂的位置是我定的,那地方地氣屬陽,元陽之炁可謂極其厚重,以陽治陰,加之這三日守靈化怨,即便她再有滔天的怨氣,也都應當化解的差不多了。”
我點頭,這話有些古怪,我大概懂其中的意思,卻不知道爺爺的話是不是為了讓我寬心。不過,隨後爺爺自己出門,手裏卻提溜了一把劈柴的斧頭。
看到他這麼出去,我有些擔心。
可我什麼都不懂,也不會爺爺那一套,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過了有半個小時。
還真有人敲門,那人一邊敲門一邊喊:“林一,開個門啊!靈堂那邊沒什麼事,興許是你剛才看花了眼,你堂嫂的遺體還在啊。”
我聽的真真切切,是我爺爺的聲音。同時,我也想到了爺爺臨走前的交代。
所以,門外的絕對不是我爺爺。
不是爺爺在敲門,外邊會是誰?他的聲音,為什麼會跟我爺爺的聲音一般無二?我不敢繼續想下去,隻能待在自己的屋裏,裹著被子不作聲。
敲門喊叫的聲音大概持續了兩三分鍾,終於停了下來。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誰知道,剛放鬆下來,屋子裏的燈就開始隨風搖曳,咯咯吱吱,光線明滅不定。甚至,連屋頂上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啥東西在上邊爬。
緊接著,就是燈泡閃爍,吱吱作響。
下一刻。
燈泡滅掉,黑暗蔓延。
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一股陰風就在屋子裏肆虐呼嘯著,門窗雖然關著,卻也被衝得咣當作響。裹著被子,也頂不住那種好似要把我給扯入深井之中的恐懼,就在我快扛不住的時候,旁邊老書案上,有一束光,蔓延開來。
這光,就好像是救命稻草。
我從被子的縫隙裏朝外邊一看,就瞅見,老書案上有兩支紅蠟燭,光線就是從那兒傳來的。我屋裏沒蠟燭,更沒有刻著“囍”字的蠟燭,這蠟燭哪來的?
燭火東倒西歪,照亮桌案頭的牆壁,牆上也貼著一張大紅“囍”字。此外,我去年夏秋偷懶,沒有撤下的蚊帳,也都變成了紅紗帳。
最詭異的是……
我的床沿坐著一個女人,一襲紅衣,還蓋著鴛鴦雙喜紅蓋頭。
一副結婚新娘的樣子。
我更發懵了,這個方向,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分辨不清楚她是誰。但在下意識裏,我認為她肯定就是憨子哥的媳婦,也就是靈堂裏消失的堂嫂。堂嫂在竹林邊上出事,我親眼目睹,死得不能再透了,用腳底板都能想出來,現在我屋裏的她是什麼……
她不動,我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時間猶如凝固了一般。
終於,在幾分鍾後,她開口了。
“洞房花燭夜,小哥難道不準備做些什麼?”她問了一句,這話語之中,蘊含著一種深深的怨氣。
對,就是閨怨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