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
上火車時太匆忙,我根本沒想到要帶食物,而上火車之後,胸口一直悶著一點東西都不想吃。
隨著血液裏的糖分越來越少,我的頭越來越暈,卻也越來越沒有胃口吃東西。
氣氛一直僵持著,車廂裏的乘客從憤慨到無奈到沉寂,有座位的人也睡不著,隻是盯著漆黑或者雪白的窗外。
南方的城市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下雪了。
多麼諷刺的一件事,在我長途跋涉拚上一切到北方去看那晶瑩的雪花開花落之時,南方的大雪片片盛開。
而我,竟然在那麼艱難逃離了那個地方之後,再次回去,卻被困在火車上。
這一切就像是注定的,因果輪回,無可逃脫的命運。
我閉著眼睛,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盡管擁擠,大家正在努力地讓餐車經過,太多的人現在需要帶著溫度的食物和水了。
米飯和菜和在一起散發出的香味,混合上了車廂裏的悶氣,讓我有些反胃。
肚子扁扁的,卻一點都不覺得餓。
我突然覺得,我有可能死在這裏,甚至覺得這趟車的延遲是因為我在車上。
死亡,我無數次都曾想到的一條路,終極之路,踏上可能很容易,但是,一直都有一個信念或者仇恨的力量讓我活下去,現在想起來,那仇恨隻是希望,希望有一天再相見,希望有一天再相愛,哪天,不再仇恨,那愛,也就變成了往事,那麼我要怎樣活下去。
這一刻,我是這麼想看到齊驍,即使是死,我也想長眠在他的懷裏,永永遠遠地帶著那些愛或者恨離去。
能死在最心愛的男人懷裏,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似乎比容顏老去之後兩相厭更能吸引我。
我有些自虐地咬緊下唇,血腥味在唇齒間擴散開,讓淤積在心口的反胃進步一步擴大,卻也激起了我想吃東西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