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會嘶吼,我以為我會哭鬧,但是,我隻是看著他,平靜的,“溫行殊,我要回去,立即。”
立即,溫行殊定了回去的機票,他一直陪著我,說了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我一語不發,身體冰涼,沒有辦法停止顫抖,他不敢靠近我,隻是,守在我身邊。
事到如今,我誰都不怪,怪隻怪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們的愛,不相信齊驍。
我隻盼回去陪著齊驍康複,我再也承受不了任何變化了。
飛機上,我一直沒有合眼,一直盯著窗外的雲朵,臉頰貼著玻璃。
離開的第三十四天晚上,我回來了。
我直接衝向了醫院。
我離開的時候,曾想過再也看不到齊驍,也想過一百種和齊驍再見的方式,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再見。
在醫院的太平間裏。
那是一個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我還是回來晚了,沒有見到齊驍最後一麵。
管太平間的工人拉開牆麵一個個像是抽屜一樣的巨大容器,帶著冰冷的霧,齊驍躺在冰冷的冰庫之中,麵色慘白,臉頰發青,眼窩深陷,一絲呼吸都沒有。
我看著齊驍,久久地盯著眼前的這張臉和單薄的身體,然後,衝了出去。
不可能,我不相信,明明,離開時他還好好的,才多久,齊驍已經冰冷的躺在那裏,不可能,我堅定地告訴自己,不可能!
我跌跌撞撞地爬上了住院部的樓,推開了齊驍的病房。
病床上坐著一個肥胖的男人,一個女人正在幫他擦臉。
“你是誰?為什麼闖進來?”
我轉身就跑,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隻也不知道,我跑回了太平間,哭著求工人打開那個抽屜,終於,我無法再欺騙自己,躺在那裏的,就是我的齊驍,那個給了我無數愛與歡樂的齊驍,那個我一輩子都會愛下去的齊驍,可是,他,已經離去。
天人永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