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沂笑一笑:“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強呢?我也許兩個月就好了呢?你就不用在這兒請長假看著我,不是,不是就、就能,能回去上班兒了嘛。”
她說這句話,斷了幾回,覺得自己幾乎撐不住自己的上半身,隻想倒下去歇著。
雲欒煜湊上來,把江清沂摟住貼在胸口上,告訴他說:“你說得對,我心眼小,我腦子笨,我脾氣倔,我什麼什麼都不好,但是我就是這麼個人,算你倒黴,攤上了就甩不掉。”
江清沂疲倦地笑起來。
雲欒煜說:“所以就是這樣,他們說我跟你作伴,這個關係會給我的工作崗位抹黑,我喜歡我的工作我不願意給它抹黑,所以我就不幹了。”
“我管他是兩個月還是二十年,那不過是個日曆牌上的數字,你是我的命,兩個月也是一生,二十年也是一生,我不能辜負我這一輩子。”
江清沂說:“雲欒煜,不值得。”
雲欒煜說:“值得。”
江清沂說:“別鬧,你這一輩子還長著呢,二十年怎麼夠。”
雲欒煜說:“那些都不是這輩子,那些都是下輩子。”
江清沂睜開眼睛,沒說話。
雲欒煜說:“江清沂,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就算是到了下輩子,也是響當當的!所以你用不著替我操心,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但是我現在就得先顧著這輩子,它還長著呢,它還長著呢江清沂,那人是這麼說的,你的沈溪警官也是這麼說的。”
江清沂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漸漸舒緩,終於敗下陣來,放棄抵抗:“好,聽他們的。”
雲欒煜摟著他,柔聲問:“江清沂,你說帶我去坐摩天輪的,這話還算嗎?”
江清沂說:“算,還買棉花糖給你吃,還有香草冰淇淋,挖球賣的哪一種,給你一次吃倆。”
他們沒能坐成摩天輪。
倒不是金醫生不好,金醫生最近對江清沂很寬容,看她可憐巴巴地要求出去轉轉,就笑眯眯地說:“可以,請你的朋友照顧好你,需要注意的事項我都交代過他了。”
江清沂的嘴巴又張成O型,小聲問雲欒煜說:“啊,金醫生怎麼轉性了!你對他用美人計了嗎?”
雲欒煜把她嘴巴堵上,跟金醫生抱歉地笑。
金醫生很大度,不計較:“哦沒事沒事,還能說笑話,那很好啊!”
雲欒煜有點憂心忡忡,把江清沂推出去之後說他忘了這個那個,讓她等著,翻身回去醫生辦公室。
等他再出來,看見江清沂笑眯眯地仰著臉,手裏獻寶似地舉著一張雪白的紙巾。
雲欒煜一愣:“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江清沂說:“嗯,按照劇本,你現在應該去那兒,開始哭鼻子。”
她慢悠悠地講話,很可愛地伸一個手指頭指向牆角。
牆角那兒有棵發財樹,很高大,葉片茂密,江清沂就又說:“躲樹底下。”
雲欒煜翻一個大白眼:“什麼劇本什麼樹底下,江清沂你每天都看什麼狗血電視劇。”
他一邊說,一邊把他舉著紙巾迎風顫抖的胳膊按下去,又批評她:“沒事要多讀書多看報,學習文化知識,看那些狗血劇拉低智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