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善人提著兩個大木桶進了屋子,瞥眼淩逍,冷笑道:“別想著跑。”木桶中盛滿了清澈的水,藥善人將水倒進了青銅大鼎。
“你是要將我煮了麼?”淩逍怯怯地問道。藥善人麵色詭異道:“你以為呢?”淩逍聞言打個哆嗦,正想出口大罵,卻見藥善人又急急地出去了。淩逍隻得瞪著門口的大蟒蛇,無奈歎氣。
藥善人又回來了兩趟,皆是提了清水,將青銅大鼎灌了大半的水。第四次回來時,藥善人端了個木盆,這次卻不是清水,而是濃稠的暗紅的液體,像是血液,隻是卻沒半點腥味,反倒有股奇香。淩逍聞了這香味,頓覺心神舒暢,氣血翻騰,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這是什麼?”淩逍湊上前問道,他雙眼迷醉,如是醉酒一般。淩逍盯著那濃稠的液體,口中流涎,猛地把頭伸了去,張了嘴巴想要吞咽。藥善人閃身躲開,伸手撫在淩逍腦門,喝道:“急著尋死麼?”
“啊!”淩逍回過神來,額頭滲滿了汗水,麵色煞白,急退了三步,驚恐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怎會迷失了心智。”藥善人自豪地笑道:“這個呀,我叫它‘神靈血’,可是好東西。混合了幾百種奇蟲異獸的精血。別看這小小一盆,可是足足消耗了我幾十年的珍藏,前些年一直少了作主藥的靈血。這兩年間,我數次進入迷失之森,終於得到了炎狐、天靈雀的精血,製成了這‘神靈血’。莫說你喝一口,哪怕隻喝一滴,便會立馬化為膿血。”淩逍又被嚇得退了幾步。
藥善人大笑,走到青銅大鼎前,自袖子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勺。連著取了三勺神靈血,藥善人又急急出去了,沒過多久重又折回。他手中盛了神靈血的木盆不見了,換成了一根墨鐵樹的長枝。長枝漆黑發亮,有碗口粗細,渾似一根大鐵棍。
將長枝伸入青銅大鼎,藥善人麵色即喜悅又肅穆。他兩腳分立,雙手錯開握住長枝,在鼎內攪動起來。這本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可藥善人卻做得一絲不苟,仿佛每一次攪動都事先計劃好了,前後沒絲毫停頓,很有規律性。
“這鬼老頭幹什麼呢?神神叨叨的,便像爺爺曾經講過的傳說中的巫師。”淩逍嘀咕道。他盤膝坐在青銅大鼎旁,雙手支著腦袋,奇怪地盯著藥善人,眼珠子也隨著藥善人手中長枝的攪動而一轉一轉的。不一會兒,淩逍便看得頭昏腦脹,睡意襲來。
轟!
一聲巨聲如霹靂轟鳴,震得淩逍耳旁嗡嗡作響。淩逍被震醒了,眯著眼睛抬頭一瞧,見藥善人揮了手中長枝砸在了大鼎上。
轟!
又是一聲轟鳴。
“鬼老頭,你瘋了麼?”淩逍捂著耳朵吼道。藥善人冷笑道:“給你小子提提醒,別睡著了。”淩逍氣得臉通紅,惱道:“你不還沒準備好麼?我睡一會怎麼了?”藥善人眼睛一瞪,道:“不準!”淩逍恨得牙癢癢,可偏拿他沒法,重重哼了一聲,道:“不睡便不睡。”
“幫你治病呢,脾氣還挺大!”藥善人嘀咕道。他揪揪山羊胡,看看大鼎,見鼎內的清水已經變成了粘稠的紅色液體,閃動著暗芒,滿意地點了點頭。藥善人眉梢帶喜,走向木屋西首的大木櫃,說道:“小石頭,別光坐著偷懶,來幫我拿東西。”淩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走上前去,沒好氣道:“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