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毀滅區的雜貨店老板,銷售一些日常用品,也賣一些決鬥怪獸卡片,讓我可以學會決鬥。我的母親在家打掃房子,是個專職主婦……”他拿著自己的作文念道。
“星同學,我覺得在結尾加上‘祝福我們的王’更好一些。”老師微笑地提議道。
“但我們都知道那是謊言。”他不明白,為何要說那些東西。
“想要在這個城市存活下去,就得這麼說。”老師把他的作文拿了過來,放在桌子上,“唰唰”提筆修改:“嗯……現在好多了。記住,王與我們同在。”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好老師。”他把臉扭過一邊,淚水沾滿了眼眶:“說謊……所有人都在說謊。”
“好與壞要自己去區分。”老師溫柔地笑了,隨後又拿起自己的杯子呷了一口:“嗯……是檸檬汁。”
“各位,來自血源區的親切的朋友們,吾等不能接受你們的提議。”王座上,長相英俊的他俯視眾人,雙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上:“毀滅區也是赫爾倫多市的一份子,難道我們忍心傷害自己的同伴嗎?!”
“可是毀滅區理應被毀滅,就如那個區域的名字一樣,他們出生便注定了死亡。”在王座之前呐喊的人,以一位少年最感迫切。
“吾等剛剛接任新王的位置,這種事情不應當。”他站起身來,好像一隻獅子般看著眾人,幾秒後退出了大堂。
過了一段時間,他把自己的部下叫了過來,兩人麵對麵坐著。他招了招手,便有人為他的酒杯添酒,如同古代的君王般,享受著世界上的極致奢華和榮譽。隻需要他張嘴說幾句話,今天那些人將會得到滿足,整個毀滅區的人都會為此而喪生。
“去,殺了他們——所有人。”剛才那個阻撓著民眾要善待毀滅區子民的他,揮揮手便下令結果了眾多人的生命,仿佛他是一把沾染血液十多年的利劍。
“但是王……你不是說……父親大人也……”旁邊的少年穿著黑色禮服,看起來精神飽滿,雖然穿著像一個要員,卻更讓他感到像下民。
“你的父親扶持吾等登上王座,是個偉大的父親,但你不是一個偉大的血盟衛……”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用血紅色的雙眸看著旁邊的血盟衛·蘇我浩司,頗有點嚴肅,但很快就轉肅為笑:“我倒是很想知道,誰才是王?你的父親,還是吾等?”
“當然是你,我的王。”遠處走來一個老年人,體格瘦弱但不失威嚴。
“蘇我市長,吾等親切的大人。”他閉起眼睛,重新坐了下來,用手撐著自己的臉:“如果下次蘇我大人不是先通報再進來……”
“吾等會殺了你。”他嘴角揚起,睜開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吾等是王,王和別人就是不一樣的。”
“王,從你小時候我就照顧你……”那老年人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沒有得到王的允許,他的拳頭握緊但就是什麼也不說:“你父母可不會希望你這樣對我說話,我的王。”
“願偉大的神·亞蘭帝斯保佑你,吾等的市長。但有件事情你要明白……”他再次站了起來,這次很緩慢,看上去他更像是一頭隱隱發怒的雄獅:“吾等才是這個城市決鬥者最強的人,不是別人!是吾等!不是吾等的父母!你再提一次‘父母’——吾等會殺了你。”
“殺?我的王。市民們可不希望有一個喜歡殺戮的王……”老年人慢條斯理,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隻是斟了杯酒給自己:“如果有這樣的王——他們會像螞蟻一樣到處亂竄,直到這座城市空無一人。”
“但吾等才是王!在偉大的神·亞蘭帝斯的名義下登上王座的新王!”他的臉都紅了,甚至雙手在震動著,可是老年人還是笑了起來。
“很不錯,我的王。”老年人的笑聲像蜜蜂傳播花粉一樣灑落整個房間,所有人都跟著開懷大笑。
“謝謝,蘇我大人。矢部大人曾經教過吾等,‘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真正想法,甚至是你最親密的人。’”他笑著,卻沒有包含感謝,或許是一種對於他認為的愚昧之人的不屑吧。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的心所想與表麵都不一樣,這就是赫爾倫多市……
“我叫星雨非,作為毀滅區出身的人,我並不為自己感到羞恥,反而很光榮……”他拿著一疊皺了的紙在全班同學麵前念道,很多人認為他開頭這句話十分滑稽,如果有人能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紙張其實滿含淚水:“因為我在王的榮光照耀下。因為我出生在偉大的神·亞蘭帝斯所創造的城市,幾十年來我們赫爾倫多市的發展良好,多虧有偉大的神·亞蘭帝斯保佑我們。在神的庇護下,我們怎麼會不幸福呢?”